皇帝见她的目光朝太子溜了溜,淡然道:“太子行为悖逆,出言不敬,朕只是在训斥他而已。”
他当先走出去,兰贵妃随即跟上,顾清若一看这情势,也匆匆跟在后面出去,并没有察觉萧奕瑾眼中掠过的异色。
萧奕北忽然暴起抓住了萧奕瑾的衣领,怒喝:“你说,到底是不是你?”
“太子哥哥傻了,我进屋时百般为你遮掩,竟然还不相信我?”
萧奕北想起萧奕瑾确实后退一步,说了句“三皇嫂,我们可能走错门了。”
“那你的意思……是萧奕墨?”萧奕北咬牙切齿。
萧奕瑾叹了口气:“我也不知究里,只是……如此猜测而已,或许是我多心吧。”他眼神里都是同情和惋惜,似乎十分难过。
厢房里传来剧烈的拍门声,姬容华应该在里面无法忍耐恐惧与悲伤了,连衣衫不整的失态都顾不得了。
萧奕瑾叹了口气,放开萧奕北,拍拍他的肩:“无论如何你还是父皇的儿子,从这一点你就能看出他对你犹有亲情。忍一时风平浪静,不比里面那个……”
他在走近厢房门时,得意地挑了挑眉,想起了萧奕墨。合作不是不可以,合作完了反戈一击,也是很好的选择。太子可能废,皇后却不会废,嫡子可还有个萧奕彦呢……萧奕墨居然会选择他那个蠢王妃来替他做这件事。
与此同时,顾清若正一脸仓惶地回到萧奕墨身边,正在听戏的萧奕墨眉心轻皱了一瞬,只悄无声息地用眼尾瞥了她一下,便沉声低语:“镇定点,有什么回府再说。”
顾清若原本心扑通扑通跳得快要出嗓子眼,结果被他盯着戏台仿佛入神的冷漠所震慑,心跳渐渐平稳下去,躯体也渐渐冷下来。
她开始庆幸自己身份不同,才能活到现在。
隐隐地,不禁后悔去替萧奕墨做了这件事。
而萧奕瑾正从厢房的门缝中缓缓抽出长刀,看着刀槽刃口滴落的血液,面无表情地轻吹了一下,听见门内的哭号、悲泣声从渐弱到消失,他才缓缓推开门。
有点阻力,但经不起他的重推,门后那个裹着黄绫的女子仰面倒在地上,身体半蜷着,两眼睁得大大的,原本的绝美容颜平添了一层死气。
“真可惜。”萧奕瑾啧啧叹着摇头,不知是为了那张脸惋惜,还是为她的命运惋惜。
里头传来动静,地面无声无息往上顶起一片,有人从里面慢慢爬出来,秀发有些凌乱,衣裙上还沾有灰尘,唯有清姿秀骨的容颜没有沾染半分污渍,冷漠的眼神朝萧奕瑾看过去。
世上没有多少雪中送炭的事,墙倒众人推倒是多得很。萧奕北事发后,虽然消息被封得密不透风,皇帝还是从别处听说了他早就对姬容华风言风语,两人眉目传情的事。
关键时刻,南月使者金熙然递名牌入宫,递了张御状,状告东渊太子谋害他亲兄长金熙元。
皇帝看见状纸时,眼中燃起九幽业火,仿佛要将那张纸烧成灰烬。
但金熙然虽是邻国亲王,却是使者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能迁怒于他,影响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