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皇家气度,并非朝夕可成,哪怕是布衣蔽衫,也遮盖不住。”
兰浔公主冻结的笑容缓缓解封,唇边代之以不屑的讥讽:“算你还有点眼光,那又如何?你不揭破,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公主认为我能打什么主意?”
兰浔公主冷笑,眼波一转,林立笙立即会意,一扬手,所有西临侍卫跟着逼上前。
顾清离两侧尽是林荫,而夹道另一侧已被西临侍卫堵住,她的马打了个响鼻,扬起前蹄怒啸一声,却不得已后退。
“你打什么坏主意,都不重要,反正本公主对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一个字都不想听。”
顾清离深吸了口气,明知是这几日顾清若与她们走得近,不知究竟在兰浔公主面前扭曲了她多少,却孤傲得不愿辩解。何况兰浔公主对她,是自带偏见的,自集市相遇之后,就没对她展现过好脸色。
她清笑了一声,不屑地掉转马头,往唯一的岔道上策马奔行过去。
毕竟只是个西临公主而已,和亲后便会离去,她对于巴结这个刁蛮公主毫无兴趣。
身后的马蹄声疾响,显然西临侍卫队也在陆续追来。
顾清离并不在意,毕竟这里是西海,东渊的皇家禁苑,难不成他们还会在东渊领土上对她这个王妃明目张胆地不利?
渐渐地,她发觉有点不对,这条岔道渐渐变窄,身边密林越发遮天蔽日,马是绝不可能走进林中了。这还不算,地势还在逐渐拔高,她想自己已然策马登上了一座峰头,至少也是丘陵。
前方突然开阔,仿佛上到峰顶,密林也渐渐稀疏起来,似乎看见上面有削平的峰头。
果然,顾清离发现她担忧的事发生了,这个峰头被人工削成了相对平坦的广阔石台,可是前无去路,而不远处便是浓郁森密的谷底,自上而下看去,隐隐有湍急水流。
骏马再也不肯上前,她无奈地勒缰下马,走近悬崖边,看见脚下半山之处,有道飞珠溅玉的瀑布垂落深潭,发出轰鸣的声音来,而潭水尽头自两峰夹角奔涌而出,不知流向何处。
“你们想干什么?”顾清离蓦然回身,离悬崖边远了些。
虽然这是座不算高的山峰,但纵观深度也有四五百米,她练气不过数月,自知凭自己的轻功根本无法跳落悬崖而不死。
“怎样啊陌王妃?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们扔你下去?”兰浔公主笑吟吟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黝黑发亮的皮鞭,凌空一甩,鞭梢啪一声发出脆亮的响声。
顾清离冷笑:“我从不受人胁迫,也不热爱寻死。想扔我下去,拿出点本事来,别只会在马背上叫嚣,仗着人多欺凌我一个孤身女子,原来是你们西临人的传统?”
林立笙俊挺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潮,明显被她这句话激得有几分赧然,但慑于公主之令,他只抿紧薄唇,坚毅地盯着顾清离,并不退却。
“好!上回在集市被你诡计所害,你以为本公主这次还会毫无防备?”兰浔公主鞭梢一甩,凌空跃下马来,一个回旋轻巧巧落在顾清离面前,这手轻功着实不俗。
顾清离心头微凛,这兰浔公主还真不是娇躯弱质,她不能不收起轻敌之心,错掌迎敌。
兰浔公主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皮鞭,将鞭影舞得如百花飞旋,缠绕在顾清离四周,扑面而来的鞭风夹着凌厉的招势,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