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梓点头,打水洗过了脸,宽衣上床时,见左连荞已经躺在被中,一张保养得精致无比的脸,看起来依然有少女的风韵,虽然细看有了岁月的痕迹,可还是赏心悦目的。
他急不及待地扑上床去,一掀被子,抱住左连荞一阵啃。
左连荞本能地有些抗拒,显得十分冷淡。
许敬梓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想了想道:“我有个好东西带给你。”
他伸手在怀里摸索着,半天也没取得出来。
左连荞忽然感觉危险,一把寒光闪烁的剪刀在她背后闪了闪,手下意识握紧了,又缓缓塞进枕下。
“难道是刚才掉了?”许敬梓嘀咕着,继续往怀里探去,“找到了。”
他有些卖弄地摸出一支钗来,喜滋滋地替左连荞插上:“这可是最新流行的点翠工艺,款式也是坊间少有的……”说着他自己忽然一怔,总觉得这支钗与他订做的那支有所不同了。
左连荞则“咝”地抽了口气,蹙眉呼痛:“好疼!”
她从发间抽出那支钗,见钗尖寒光闪烁,竟然打磨得十分尖锐,不像是簪发的饰品,更像杀人的利器。
她大惊之下将那支钗摔开,叮地一声钗身坠地后分为两截,下半截竟然中空,洒落一地黑色粉末。
“这是什么?”左连荞尖声叫。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一支钗中还有别有乾坤,许敬梓很感意外。
左连荞一咬唇,突然从枕下抽出剪刀,朝许敬梓当胸刺去。原本她还有顾忌,多少惦记着少年时的恩情,以及他是赫连滟生父的事实,可现在自己命当垂危,她再也顾不得。
许敬梓显然没想到近在咫尺的女人会对自己下手,他长年养尊处优也没有灵活的身手,只被剪刀上的寒光闪了眼,下意识地偏了偏身子避开,那把剪刀就生生嵌进了他的肋间。
许敬梓低头看了看,大片的鲜血自他胸前渗出,将白色中衣迅速染成暗红,剧痛的感觉这才传来。
左连荞也完全震骇了,吓得直往床角缩,蜷成了一团,抱着自己直哆嗦。她毕竟是个柔弱女子,哪怕心再狠,动手杀人还是没敢试过的,何况对面还是与她有二十年私情的男人。
她只是被刘氏的话影响,心里充满了疑惧,时刻担忧许敬梓会朝她下手,才先发制人。
“为……什么?”许敬梓仰天倒了下去,身体抽搐着,两眼中尽是疑惑和不解。
左连荞顾不得身份,哆哆嗦嗦地跨过他的身体跳下床,披了件衣服就冲出去,冲到赫连滟门外死劲拍着门。
睡得迷糊之中,赫连滟隐约听见有人拍门,似醒非醒,身体却动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泼冷水浇醒,陡然睁眼,看见左连荞毫无血色的脸正俯下来看她,被门外夜风吹得晃动的烛火,映得那张脸像女鬼一般。
赫连滟啊一声惊呼,刷地坐起来,冷得打了个寒战,抹了把脸上的冷水怒道:“母妃,你这是做什么?”
“快走!”左连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便往外拽。
赫连滟匆匆抓起件外套叫:“母妃,我这衣不蔽体的模样能去哪里?外面还那么冷……”
“我……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