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能出这道门槛,可倚门而望还是可以的,就在她即将走近门扇时,看见萧奕修当先,后面跟着数十大内禁卫军,往她这间屋走来。
董俞枫不胜惊讶,倒是明白了外头的喧嚣从何而来。燕王府的守卫纵不说铜墙铁壁,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出入,萧奕修带着这么多禁卫军闯进来,想必与王府侍卫也起了冲突。
他却是气定神闲,白衣萧然地进了院子,自然是燕王府侍卫落了下风。
“陌王爷,不知来我燕王府,有何贵干?”
萧奕修朝她略一点头,道:“本王才是受命于父皇,追查琉璃盏一案的人,六皇弟虽将你软禁在此,却终究不合审理的规矩,所以只能由本王亲自来请你出府,接受审讯。燕王妃,请。”
董俞枫却是温温婉婉地笑了一下:“陌王爷说得客气,其实是来抓我这个疑犯的吧?好,我跟你走。”
她提了裙裾,缓步踏出门槛去,走过萧奕修身边时,却目不斜视地轻笑:“所以陌王爷还是捡我家王爷不在的时候,亲自来押我。”
她向来工于心计,说话也是锦里藏针,无疑讽刺萧奕修只敢趁萧奕瑾不在时欺负她这个弱女子。
萧奕修却也在回身的同时,与她一般目不斜视地淡淡道:“燕王妃,别以为你仍然顶着这个头衔,留在燕王府便能保住这条命,先好好想想你肚子里那个生下来,到底是个什么!”
董俞枫向来沉稳淡定的脸容也终于微微变色,侧目道:“陌王爷此言何意?”
萧奕修不理她,只当先往外走。
董俞枫走得有几分吃力,勉力跟在她身后,那些大内禁卫军倒是在他们身后不即不离跟着,既不会靠得太近,亦不会距离太远。
她低低又问了句:“陌王爷,你想怎样?”
“本王只想知道,你体内的蛊想怎样?”
董俞枫花容惨变,过了良久都没有说话。
“萧奕瑾要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被诛十族都不够!本王不是从他手里将你夺走,而是给你一条生路!”
董俞枫竭力保持镇定,跟随萧奕修上了马车。他倒是真没有为难她,既没有枷锁也没有押解,只同坐在马车内,一路安静地跟着他走。
就在陌王府的车马离去后没多久,萧奕瑾便回了王府,一听董俞枫被萧奕修带走,瞬间脸色大变,感觉大势不妙。他虽然插手审查此案,但早前受命的确实是萧奕修,现在就算去宫里跟皇帝告状,怕也是无用。
萧奕修的车马径自载着董俞枫回了陌王府,还没开始审讯,便被送入了一间雅室待产。不知是一路车马颠簸还是她产期已至,刚落地便开始腹痛得死去活来,苍白着脸发出低吟之声。
几名丫鬟七手八脚扶她躺下,便有两名稳婆进来,另有一个温润如玉的年轻男子过来给她把脉。
董俞枫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不解又惶恐,陌王竟然准备得如此周全,那她的底细他究竟摸到了多少?她轻抚着阵阵剧痛的小腹,又惊恐地想,不知道自己会生下个什么来,怀孕这么久以来,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可没有任何人知晓。
她无力地垂着另一只手,盯着床边那给自己把脉的俊美男子,过了半天才无力地问:“我的孩子……怎样了?”
那男子低垂眼帘,黑长浓密的睫毛一动,眼睛看起来与女子一般好看,眼神清澈纯正,不带半分杂质,只显得凝重而温和,夹杂着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