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离挑了挑眉:“恐怕有件事你那公子没告诉你,杜莺有了他的孩子。他也许真不在意一个女人,但是对他的骨肉,未必不在意。”
暖香愕然,看了看杜莺,目光落在她宽大衣衫都快遮不住的小腹上。
“从今天起,这宣花楼所有的事你都要向杜莺禀报,你还要在公子面前多替她美言,让他多来看杜莺。”
顾清离不容置辩地命令,跟着递了只小小的木盒给杜莺:“这里头有三颗药,她要是听话,你每二十天给她一粒,记住,这个解药可不能根除毒性,你要是对杜莺不利,剩下的解药……哼哼,你是知道的。”
暖香只得应道:“是。”
“带我去密室。”
暖香咬着牙,看了看她,默不作声地带她进了自己屋内,在墙壁上摸索了几下。
顾清离看得清楚,她是沿着特定的位置画了个图形,跟着墙壁就无声地开了一道暗门。
“就在这里面。”暖香燃了盏灯,带着顾清离走进去,门又无声关上。
两人慢慢走着,暗室的通道又长又静,忽然,暖香手中灯盏一灭,风声呼地朝顾清离袭来。
顾清离哪能料不到她这招,冷笑一声,闪身避过,拧着她的手腕,抬脚一踢,即使在目不能视物的黑暗中依然准确无误地踢中她膝盖,跟着听到喀一声,暖香的手臂就脱了臼,惨呼一声。
灯亮起来时,暖香已痛得蜷在地上。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第一次的解药,我会让杜莺晚三天给你,让你好好尝尝滋味。”她的声音风清云淡,毫不在意地便走了进去,看着暗室内阁架子上堆放的卷轴。
顾清离边翻阅边随意地说:“别随意怀疑我说的话,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出了宣花楼,顾清离长吸了口气,面纱下的唇角却轻轻弯起来。
这趟诊治,可真是意外的收获,将来不管对抗哪方势力,都是个重要的筹码。
京城说大也大,找个人跟大海捞针一般,可说小也小,顾清离才上了街,已经听到茶楼酒肆都在议论自己,甚至于她一身绯红衣衫和蒙面红纱瞬间引起了众人注目。
这种情况下,她想隐藏踪迹也是不可能,刚想找家酒楼吃饭,就在大街上被堵截了。
“离月姑娘,还请您跟我们回王府!”一看那侍卫诚惶诚恐的样子,便想起在陌王府见过他。
顾清离叹了口气,还没自在几天就来抓她回去了,想想也该去看看辛子瑶了,毕竟从暖香那里得到了不一样的消息。
回了王府,正见到一列人陆续从萧奕修府里出来,撞了个照面。
顾清离一眼之间就判断出这几名身着常服、看似闲散的人都挺拔傲岸,气势明显不同常人,若不是皇亲贵族便是朝中重臣。
那些人也没把一个陌生女子放在眼里,都头一低便打算匆匆离去,只有其中一人抬眼看一下,咦了一声:“这不是近几日京中盛传的鬼医离月?”
顾清离和他对视一眼,便将他的相貌记在心里。这人年纪不大,相貌有些粗犷,一脸风霜之色,看来是名武将。
进了屋,萧奕修正扶额坐在紫檀雕花椅中,屋内缭绕着药香,蒸腾的热气在顾清离鼻端飘过,她辨出是自己开的方子。
“王爷。”
“听说你因为辛侧妃的事一怒离府了?”萧奕修察觉她进来,抬起眼,温温润润的目光扫过,像清风拂面,完全找不到他对待王妃时的冷淡疏离。
“我为什么要怒?只是当时有点担心辛侧妃会对我不利,所以出府暂避一下。”她眼底不经意又掠过一丝狡黠,“既然辛侧妃被禁足,我的安危总能保证了。”
他看着她,唇角甚至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你放心,在本王府中,没有人敢难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