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天儿带身边的那女的,敢说不是照她脸儿找的,你当阿劲是瞎子呐?有这么当兄弟的吗?”
“靠,我可没把他当瞎子,我看你是把他当法西斯了,我女人跟他女人撞个发型还犯法了?”方正又狠狠吸了一口烟,收起笑意说:“向阳,咱兄弟是兄弟,可有些事儿是人俩人儿关上门的家事,跟你我没关系。”
向阳立即理直气壮的反驳:“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管闲事儿有瘾?他们要不是闹得城门失火殃及了我这池鱼,我他妈至于在这当恶人吗?”
方正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靠,你还真是无知是福,前阵子至诚闹出人命那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不是假的么?”
“那就是她跟你们家谭老二爆出来的,幸亏是假的要是真的老子现在正接受审查呢,还能来这儿钓鱼?咱虽然整天说为兄弟两肋插刀,但是被兄弟的女人和另一个兄弟的好表哥联手在背后捅一刀,这种死法也太窝囊了吧?”
方正失笑,“瞧把你委屈的,合着是对我也心存不满呐。”他沉默了一下说:“阿劲心里肯定有数,你就甭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他要是真有数能把自个儿给折腾进去?我看明白了,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现在就是一失足青年,陷进祸水里不能自拔,我得去解救他。”向阳说着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好像要大干一场。
“你无不无聊?还真管上瘾了?”
“无聊也比你两面三刀的强,我上去看看去,这要是再不醒还真得拿电击了。”向阳说着就往里走,走了两步回头问:“你走不走?”
方正冲他晃了晃手里的半截烟,说:“等抽完了这根儿就上去。”
林菀站了会儿腿有点发软,向阳走后她就坐在花坛边上歇气,心说陈劲的朋友还真是跟他一个德行,自以为是,说话难听,若是一年前的她恐怕会气得掉眼泪,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今非昔比了,不说别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太阳的温度上来了,秋老虎果然威力非凡,身上的湿衣服很快就晒得半干了,只是偶尔有风吹过还会凉飕飕的,过了会儿有人在旁边坐下,她转过头看了眼,是方正。
方正说:“向阳那人没别的特点,就是嘴贱,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林菀心想,比起陈劲施加给她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害,几句冷言冷语实在算不上什么,想到那个人,她还是忍不住问:“他醒了吗?”
“还没,大夫给他扎针呢,什么时候扎疼了就能醒了。”
“我听说过他小时候落水的事,可我在别墅时见过他游泳,还以为他早就克服了。”
方正笑了下,说:“那你一定没看到他游了多久吧?他下水不能超过十分钟。”看到林菀面露惊讶,他又补充道:“而且他从没下过游泳池以外的地方。”
大概是水泥台坐着不舒服,方正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问:“林菀,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作为阿劲的哥们儿,也作为你的朋友,我想了解一下早晨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菀心里一跳,不知该如何解释,那算是幻觉与现实交织的过程,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何况是别人?而且这不单单是一件事,要说清楚就要全盘托出。
方正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又说:“你不想说就算了,这本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我相信你没恶意,否则你也不会跑回来通知我们,说起来也是你救了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方正再次开口:“这个地方我们年年都来,起初是为了帮阿劲克服障碍,慢慢的就成了一种习惯。头一次来那会儿才上初中,他是被我们骗来的,到了这想躲可是又好面子,就硬着头皮撑着,结果坐着坐着人就倒下去了。医生说这是因紧张过度而产生的反射性昏厥,是一种心理问题。”
“说来也奇怪,他这人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居然死活过不了这一关。其实很多人童年都有过不好的经历,但多数人会渐渐淡忘,他却把它变成一个心结,变成过不去的坎儿,这也许是他这性格里的一种缺陷吧。”方正说着忍不住又翘起二郎腿,沉吟了一下说:“或者是,当时的情形太惨烈。”
说完看了眼林菀,问:“我猜你是从我表哥那儿听到的他落水的事吧?”
林菀点头。
方正笑笑,说:“那就难怪了,因为他也是不清不楚的,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知道阿劲当初是怎么落水的吗?”
林菀摇头,心想还不就是小孩子淘气不知深浅或者是逞能,后者倒是很符合陈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