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也如她所料。
那般的身手,又能让男人如此轻易就招了罪,她料定这人绝非凡体。
天已黑下,二人一路无话沿着街道行走。
她本想当着梅娘的面揭穿她是最好,然而今日这事一闹,她却又心软,狠不下心教她再难受一回。
不过无妨,只要能了结了她,都一样。
我听梅娘说您端午节不方便。恨真轻声细语问,这倒教我奇怪了,不知您究竟是哪里不方便?
风生知道这人咬定牙关也要处置她,也不掩饰地笑道:看不出来么?我以为道长您是知道的。
我知道?恨真一惊,回头看她,知道什么?知道一般只有蛇妖才忌讳端午这个日子么?
风生笑而不语,一种诡谲的沉默在她的脸上漾开。
恨真面色一凛,退开数步,将手伸到背后,取出藏在袍内的斩妖剑,解了血布,行云流水拉身摆出架势,大喝一声:妖孽,看剑!
然而正要冲上前去,她见着那人泰然自若,一看,这剑竟然丝毫没有红光。
怎么可能!
没了剑气的加持,这人于她而言不过一介凡人。风生沉沉压下胸腔中的窒闷,努力调动灵气,化了一个结界出来。那人见状,陡然一急,当即也顾不得其他,便冲上前。
瞬息之间,二人过招对峙起来。不过方寸,风生以手肘笑将她脖颈压在了墙上,你信不信杀了我,你自己也会死?或者她拉长了话锋,戏谑抿唇,我本就不是妖?
恨真咬着牙发力挣扎,呵,定然又是什么妖术,死便死,我绝不会让你这等妖孽留在梅娘身边。
你可记住了,这回你要因杀我而死,可就灰飞烟灭了。风生虽装着气度,话中却也有了几分局促。
我灰飞烟灭?恨真讥诮扬唇,露出几分张狂的架势,听你语气,似乎求之不得啊。
没错,若能让你灰飞烟灭,大不了被你杀了也无妨。风生忍俊不禁,冶艳勾唇,不信?我便让你两招。
恨真听下这话,更加气上心头,猛顶剑一推。
二人又是几招的来往,招式间,风生有意使她割了一刀,果不其然,恨真竟然顿觉一股血气涌上喉头。
这便是风生上回救她,所留下的手段。
这壁恨真顿住了动作,狠狠咽下浓血,骂道:妖孽,今日我绝不放过你!言罢,径直持剑在掌心长长割过。
锋利剑刃长剑留下血痕,而这剑喂了几口血,竟当即躁动起来。恨真快速沿着血痕写下风生的名字,剑气却没有继续增长,她嗤笑,果然是个假名字。
恨真道行太浅,但总归比无用要好,加上此时风生心力不济,那剑冲了过来,风生侧身一闪,竟当即被剑气割出一个血口子。
脸颊的伤痕流出乌紫的浓血,太粘稠,不过一寸便凝了住,全然不像活物所流血液。
恨真眯眸凝着她,一股强烈的异样涌上心头。
温热的风呼呼在耳边吹过,梅娘好似无头苍蝇,方寸大乱地穿行在无边的街道,心跳因为奔跑而变得狂乱。
方才梅娘清理柜台时,发现原本放在那里的长剑不见了。然而她记得恨真离去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剑,那便是故意藏了起来。所为为何,眼下看来已经已是不言而喻。
恨真是个茅山道士,梅娘如何能不懂她的心思,只是
只是、她如何能
梅娘心下一阵慌乱,顾不得二人询问,便仓皇离开了店铺。
沿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胡乱找寻了一阵子,她终于在一处河畔看见了那两个人影。
此时结界正力不从心地褪去,风生倒地仰面笑看,恨真那把散发着红光的剑正对着她的脸,高高举起,作势要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