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生付之一笑,公公多虑,心魔罢了。
所为家丑不可外扬,风生气上心头,暗自决计要尽快处置了他。
招待罢,傍晚还要上酒楼吃酒应酬。
如此这般,风生适才匆匆前去会见梅娘。
当下,风生便揽了她的软腰,宠儿似的埋着她的颈发缱绻厮磨起来,我还以为娘子从不想我呢,可算等着你主动唤我了。
梅娘本就心力不济,这人又生生教她等了半天,因此早也没心情与她亲热,可这人竟是留下如此一身厮混的痕迹来,梅娘一时间气上心头,质问道:你喝花酒去了?
梅娘眸色微嗔地抬目看她,风生瞧着她一双雾蒙蒙的杏目,吃了醋也惹人怜,她是乐昏了头,便笑:你若不想我去,我便不去。
说着,她将手从女人的脸颊抚过脖颈,顺着潋滟春水抓住她的手腕,含情脉脉地凝着她。
可这玩笑话此时的梅娘如何能懂,一时当了真,又想起上回臆想的她的过去,以及她讳莫如深的避而不谈,不禁气得骂她,是你说你认了我的,你这叫什么?跟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语一样?还是你们妖怪都是如此?
说着说着,眼眶又起雾了。这女人简直是水做的,风生哭笑不得捧著她的脸,好声哄道:祖宗,我开玩笑呢,那是别人的花酒,我只是个陪酒的。
梅娘悻悻拂开她的手,含泪瞪道:反正都是你说的,妖怪能活千百年,想必不知道有过几个人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见状,风生适才认真起来,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话却一句比一句戳人心窝子。她温柔地拂了拂她鬓边的软发,不是所有妖怪都如你想的一般糜烂的,比如我。无奈地笑道,看来要想凡人彻底接受我这妖怪,还是道阻且长呢。
梅娘被这句话噎得又觉羞愧又觉委屈,也不知道如何说好,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声不吭地掉起眼泪豆子。
好了好了,不准再哭了,风生一粒一粒耐心抹去她的眼泪,啼笑皆非地解释:我发誓,近五百年我只有你一个。
五百年啊,这么长,在听见这个数字的时候,梅娘愣了一下,那之前呢?几个?
风生沉默半晌,一个。
梅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没想到会是一个这么极致的数字。她竟然因为一个人孤身了五百年。
这个我以后慢慢跟你说。说着,便缠上前细细地吻她。
梅娘稀里糊涂被那人压到了床上,直到感觉一股酥麻快感从胸前传来,她适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推开她,正色问:我听说牢里那男人死了,也是你做的?
不是。
真的不是?
你看我何时跟你耍过花腔?
那可说不定梅娘不满嗫嚅。
想女人哭得那副样子,教她见了自己似的。那人虽坏,却也罪不至死,看看,到头来苦的还是女人。梅娘不情愿这样。
风生看出她的心思,识趣地从她身上起来,娘子真教人伤心呐。
她没好气地戏谑,也是玩笑,但梅娘又认真了,瞧她片刻,便低眉提裙下床,从旁边的架子上抱了一个罐子,讪讪上前道:吃么?
什么?
蜂蜜渍青梅。
风生登时忍俊不禁,拽着她的袖子一拉,压倒在床,乐呵呵地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