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和南宫爵同时一愣,转向声音来源处,说话者正是那位恨雪芙入骨的皇太后,面容震怒目光如有烈火在燃烧,恨不得一把火将雪芙烧尽般。而她的身侧,永远都随着玉妃,此次亦不例外,随了幸荧乐祸没有别的表情。
讶然过后,雪芙立时对着皇太后行礼:“母后吉祥。”此处属于后宫偏僻段,一般妃嫔是不会往这边走的,皇太后身处东宫更没有理由无端会往这边走。很显然,有人在暗中操纵此事,雪芙的目光微转,果然瞧见白玉琪素白的小脸隐约在云和宫的朱红木门内。
“太后吉祥!玉贵妃吉祥。”南宫爵也随之行了礼,低头的时候偷偷拿眼角余光瞟向雪芙,见她表面平静,不曾出现任何的慌张,心里不禁对她升起一阵钦佩。面对如此冷静聪慧且善良的女人,他怎会不担心?
太后当场抓获她们在此私会,心中暗生得意,来回睨着两人讥诮道:“这后宫并非一般男子可以入内,太子为了见咱们的皇后娘娘连这种险都冒了,可真是对咱们的皇后情真意切呀。这大白天的尚且如此,就是不知道在夜里的时候是否也常常碰面呢?”
雪芙的脸色一热,从未被人如此侮蔑过的她心里又气又无奈,她和南宫爵干干净净,却被皇太后说得如此不堪。死死地咬着下唇,气愤的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话来反驳或是辩解更合适。
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南宫爵开口说话了,恭敬且冷静地说道:“太后误会了,正是因为此刻为光天化日的大白天,臣和皇后娘娘巧遇之时方敢驻了脚步亲话几句的,太后明鉴,可别中了小人的妖言误会了皇后娘娘才好。”
“太子殿下请放心,本宫会好好明鉴的了。”皇太后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扬声命令:“来人!给本宫把这个不忠不贞的皇后娘娘押到千寿宫去!”
雪芙一怵,尚来不及反应便被突然冲上来的几位内官押上手臂,心惊的她立时对皇太后请饶道:“太后,雪芙从来没有做出过对不住皇上的事!”
“都已经躲到此处来私会了,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太后冷笑一声,流转的眸光尽显恶毒,咬牙道:“本宫还是云月国的皇太后呢,就不怕制不住你这妖孽!”
“太后!”南宫爵心急,忙拱手道:“太后明察,此事与皇后娘娘半点关系都没有,是臣不小心闯入后宫,碰巧遇上皇后娘娘才会聊了几句的!”若太后罚他,他可以一语不发地任由她处置,可是现在太后要处置的是雪芙,他不得不惊慌了!
“这后宫中没有巧遇二字!带走!”皇太后冷喝一声,命内官们立刻把雪芙带走。
雪芙不再求饶了,恢复了她惯有的冷静,奋力挣开那几位力大无穷的内官。转身对南宫爵苦笑说道:“太子你不用再为雪芙求情了,皇太后一早就想置雪芙于死地,好不容易让她有了机会,她是不会善罢甘休。太子回去吧,一路顺风!”
“可是……”南宫爵一窒,张嘴结舌地呆在原地。他想说的是她现这样子,他不放心离去,心下一想这么说的话皇太后更会把他的话大作文章了,想想还是忍住了没说。
雪芙的话说中了皇太后的心思,可是她并没有多加辩驳,随着她怎么认为好了。冷冷地瞟她一眼后,转身迈步离开这里,雪芙亦在内官的簇拥下迈步跟上去。走的时候,她对着南宫爵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活像无事人一般。
她越是表现得坚强,南宫爵越是心疼得难受,一个十七岁的女子,本不该承受这么多的。她却早早被陷入了这种水深火热的境地中,艰难地生活着。
千寿宫处于后宫东侧,是历代皇太后的居所,占地面积比起景央宫有过之而无不及。院内设有花园,假山矗立,泉水潺潺,各式各样的花朵花了满满一园子。
阵阵鲜花的蕊香拂过雪芙的鼻间,却是无心赏景,只是一动不动地跪于院中的那一处月季花旁。那一身鲜红色的绣凤滚金边宫服迎风飘浮,既将这美艳的月季花比了下去。
当月夜闻讯赶来千寿宫的时候,雪芙就是这副平静淡漠,一声不吭地跪在月季花旁的情景。听闻玉妃向皇上行礼后,雪芙只是抬头淡淡地望了月夜一眼,便再次低下头去。她在月夜的脸上看到了愤怒的表情,愤怒中还有痛心……
紧接着便像一个小布偶一般被他掐在手中,愤怒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雪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都没有解释的话要给一句朕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他希望看到的是雪芙伏在他的脚下,向他求饶,向他解释自己跟南宫爵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她什么都不说,永远都是这一副不愿意理会的样子!
他的身影黑压压一片罩在雪芙的身上,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压力,抬头,注视背对着阳光的他说道:“皇上想听到什么?若雪芙说与北国太子只是于后宫中偶遇皇上会相信吗?如果不信,那雪芙即便是说破了嘴皮子亦无用不是?”
“毅,瞧你这百里挑一的皇后,人家根本不拿你当回事呢!”皇太后不失时间地在一侧冷笑。雪芙的个性实在是倔,可倔到皇上面前来就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