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离开后,月夜站在案桌前打量着尚潮的画纸,伸手将雪芙搂入怀中,仍然是从她的身后抱着她的。应允般地说道:“朕相信下一次刘画师画出来的你眼眸中定是泛着幸福的光茫,而并非像今日一样,你知道么?刘画师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将人的神情出神入化!”
“我看出来了。”雪芙微微一笑,他就像自己手腕上的玉石一样,能完美地将人的内心世界透露出来。那是一个很可怕,很利害的人!
“这画不要也罢,香儿,拿去扔了吧。”月夜突然对身后的香儿说道,他要的是幸福快乐的雪芙,他不想看到她忧伤的样子,哪怕是一副画也不行!
香儿一愣,顿时不明白这话该不该当真,明明前一刻还在听他大赞画得很妙,怎么突然就转口说要把画扔掉了呢?不过皇上有命她也只能尊从,应了声‘是’后往画桌旁边行去。
“且慢!”雪芙突然唤住她,注视着桌上的画道:“不能扔,我喜欢这幅画!”她是真的喜欢,从来没有这么真实地体现过自己的画,她想要收藏!
月夜虽惊,却没有阻止她留下,只是注视着画中的雪芙,久久地注视着……
理政殿内,原本与几位重臣正在商议边境要事的月夜,心头莫名一动,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间撩拔了心弦一般。一种不祥的预感突地袭上心头,很奇异,让他心痛的感觉!
紧接着,便听到理正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守殿太监冷漠的声音:“皇上有命,在皇上众大人议事之时,任何人不得晋见!”
“小公公,皇后娘娘不好了,请您帮忙转告皇上……”香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哭泣使得她说不下去后面的话语。
只是……单这半句话就足以让月夜吓掉了魂了,也不管此刻是否在跟众臣议事,从龙椅上倏地站起,便往殿外冲去。急步冲到香儿面前,用一只手掐住她的手臂从地上提起,急切地问道:“雪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娘娘……娘娘她……”香儿急促得说不上话,一半是因为哭泣,一半是因为被月夜那冷漠的样子吓的。月夜毫无奈心,气恨地将她甩回地上后自行往景央宫冲去了。
一路上迅速如飞,吓坏了好些迎面而来的宫发太监,均是搞不清楚状况地四下躲去。到月夜到达景央宫的时候,景央宫已经聚集了一批太医。宫女太监个个被吓得脸色苍白,见着皇上后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地伏于地上。
“皇上,娘娘在看诊,您不能进去啊。”一位嬷嬷胆大地从内阁迎出来,拦住急促的月夜道。依照规举,后妃重病之后皇上只能隔帘探望,是不得进入内阁的。
可心急的月夜却顾不得这一层规定,一把将拦路嬷嬷推到一旁冲了进去,前脚跨入内阁。里头的太医宫女便齐刷刷地跪地施礼,气得月夜大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施礼?快给朕救皇后娘娘的病,皇后娘娘若死了,朕要你们一个个陪葬!”
太医们被吓得缩了脖子连连称是,继续商讨着雪芙的病情。月夜心急地立在太医身后,目光透过隐隐绰绰的鲛帐看到雪芙正痛苦地蜷缩着身子,青葱般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两侧的丝被,豆大的汗珠源源地滑过她苍白的面孔。
“雪芙……”月夜心疼地唤了一声,连最后的一丝防线都被他抵破,挤开眼前看诊的太医。撩开帐子后将那颤抖不已的身子抱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声音颤抖而沙哑:“雪芙……不要怕,朕在这里,朕在……”
怀中的人儿没有因为他的怀抱而停止痛苦的呻呤,小脸皱成一团,红唇轻颤着溢出几个字:“爹爹……我要见爹爹……”
在这关建时刻,她喊的是她那个没有良心的爹,而非心爱的男人,因为她知道喊皇上是没有用的,尽管他是万人之上的皇!
胸口就像有利剑在一刀一刀地划过,划出许多条血痕。又似有千金巨石般压在心口,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只能仰仗大张着的小嘴在透气。
“雪芙,你怎么了?”月夜抱着她心急地问道,眼见着雪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是抬头冲着那群太医问道:“皇后到底犯的什么病?”
众太医瑟缩了一下身子,互相谦让着不敢发话,一位年纪稍长的太医不得已只好往前爬了一步,颤声答道:“回皇上,娘娘怕是中了毒,是一种巨等从未见过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