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对她来说已是空城一座,她今生唯一的牵挂在北国,不多时日便会征战在沙场中!不管战果如何,她都希望能看到他,陪着他,同生同死……
已经是夏季初始,速度所带出来的惧风却如寒风般割得人面庞生痛,宁城离北国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从未北上过的她只能依靠着本能的直觉一直前路,蹄声飞溅,罗衣飞舞。她曼妙的身影穿梭在在街小巷中,很快便出了城门。
月夜所领兵马均是由别的洲所调动,而他只领了一队精良骑兵便出了城。这一路虽是路途遥遥,但毕竟是出过征的人,迅速定是比她要快上许多的。
雪芙担心自己去到的时候,已经白骨一堆,无处可寻月夜的身影。这么一想,她越加将鞭子抽得狠辣,可无论她怎么抽这马都比不上月夜上回带她骑过的那头高头大马。皇上亲自驾驭的马儿,自是最上等的!
马儿奔驰着,惭惭地宽敞的大路变成一条窄窄的,从未走过的小路。停在这分岔路口前,两边的绿林迎风发出沙沙的响声,挑动着她额角如墨般的发丝。看着前方的两条路,一时不知该往哪边走。
雪芙只得翻身下马,细细地研究起这两条铺陈着青石板的道路,如果是泥路倒好办,月夜的人马前几天刚过去,定会留下一串杂乱的蹄印子。只可怜天都不助她,到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既迷了路。
最终只能凭了直觉走,好在走了不多久便看到青石板路面已经变成泥路了,而地面上的马蹄印子明确地告诉她,她并没有走错!
永城,这里是属于云月国偏远的地区,城内还算太平,百性安居乐业,一直没出过什么大事故,月夜和段王的兵马便是在这里约定汇聚的。
军营扎在城西的一处山坡下,月夜派了随行的一位副将去征收粮草后,独自立在一颗松树下仰望满天的繁星。这一仗会打得很艰难,几乎没有胜的可能。他突然想起还留守在宫中的雪芙,这辈子怕是再见不上面了。
立在高处,一直在眺望星空的月夜突然听到一阵轰轰的马蹄声,目光顺了那声音望去。只见火光点点,延了长长的一路,正迅速地往这边而来。
紧接着便听到一位小兵的通报:“段王爷到——!”
马队临近,段王爷翻身下马往月夜的跟前行来,下礼道:“臣参见皇上!”
“六哥辛苦了,请起吧。”月夜扫一眼正忙着交接扎营的新到士兵们,问道:“这兵马如何?三日后能全线上战场么?”
“皇上请放心,臣挑的都是些英勇善战的人才,定没问题的。”段王拱手说道。
“那就好。”月夜冲他一抬手,扫呼道:“先坐下来歇歇脚吧。”
段王摇头拒绝:“臣还要赶回南方边境去,迟些怕是那帮燥民又要开始造反了。”皇帝都出来亲征了,他断是不能再掉以轻心,让林将军有空儿造了反。
夜风吹拂,吹得两人衣袂飘飘,发丝飞舞。阵阵凉意钻入盔甲中,沁凉了肌肤。柔和的月色撒在这千军万马间,照得人身上的甲衣银光闪闪,威风凛然。
段王正欲造辞时,那位被派去征收军用粮草的副将突然折了回来,情急道:“启禀皇上,段王,永城一带两日前刚被刘将军的人马征过粮草,据说刘将军手腕强硬,迫每家每户必须缴纳一定数额。已经是闹得民不聊生,民众对朝庭的怨声不止了。
“好一个刘将军!”月夜气得低吼一声,拳头紧紧地攥起,月色下,怒容遍布了整张帅脸。
段王亦是一急,转向副将道:“到隔镇或者隔城看看,这么一批大军,自是不能没有良草,快去。”
副将无奈道:“回王爷,在下已经打听过了,这一带数十里都刚刚被缴过,根本缴不出来。”他当然知道良草是军队的根本,所以各处各县都已经派人去问了。
“你再去,定要想到办法把军粮凑足了。”段王命令道,副将无奈告退,行了几步后段王突然叫住他,叮嘱道:“记得别劳材害命,尽量别动用武力。”
副将垮着脸称是,心下想着即便是动用武力,也未必能缴得上一颗半粒了。不动用武力就更……不过皇上有命,他也只能厚着头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