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甫亭这样的人,你们看着像是昏君吗?”
三人闻言皆是静默,那九重天上的仙帝显然不是,那可是暴君,一个惹急,别说是枕头风了,说不准这一阵风便将自己吹去了阎王殿,枕头风对别的君王来说有用,对他却未必有用。
可这也已经是最后的法子了,仙帝娶了妖尊,也没听说身旁有什么别的人伺候,且每日夜里都是往妖尊这处来的,说不准会有用?
川音南一个咬牙,依旧劝道:“妖尊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这枕头风一吹,是男人都受不住,仙帝既然娶了您,自然是喜欢您时不时勾引他一番,到时候您说一句话,他少不得听进耳里,您借机惑乱天界,将九重天搅塌了去,这六道之位还不是在您手中?”
锦瑟闻言心中有了思索,沈甫亭若是不这么阴晴不定的话,还是很好说话的,往日生气时,她说几句软话,便原谅了她也不是没有。
这祸国妖姬,说不准还真能做一做。
三人见妖尊默认不语,便知此事成了,觉出有人往这处而来,当即开口表忠心,“妖尊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属下等,属下对妖尊,对妖界,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锦瑟得了这么个法子,便开始琢磨起如何着手,往日在乱葬岗也听了许多昏君的话本子,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经验可不要太多。
这等事情对她来说信手拈来,不是什么难事,可难的就是沈甫亭并没有回来。
往日还没到用晚膳的功夫,他便回来了,今日到了后半夜都没有见着人影,着实让锦瑟有些憋屈,好不容易酝酿了些许大招,这人又不来了,每一次都不按常理出牌,叫她很是措手不及。
待到夜深人静,锦瑟睡得昏昏沉沉时,外头忽然一阵动静,嬷嬷连忙进来,拉开了床帐,开口低声唤道:“娘娘,君主醉的不轻,您赶紧去扶他进来罢,瞧着路都走不稳了。”
锦瑟翻了个身不想理睬。
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压低声音劝道:“娘娘,您现下去扶了君主回来,也就顺了他的心,否则他心头不爽利,夜里你如何得个好眠?”
锦瑟闻言当即想起了白日里琢磨的枕头风,现下就是个好机会,可以试一试,说不准今日就逃过了一劫,争取放一天假。
锦瑟起身去了外头,沈甫亭坐在殿外的石案旁,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一身湛蓝衣衫衬得面如冠玉,格外招人眼。
一旁立着束手无策的匹相、匹献二人,神情肃穆,仿佛木头人一般不敢动弹。
锦瑟心中也是服气,这么一点路爬也爬得进去,竟然还要她来扶。
她见他这般静静坐着,颇有些警惕,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沈甫亭?”
沈甫亭抬眼看来,对上了她的眼,许久才开口道了一句,“我喝醉了。”
锦瑟见他是真醉了,便慢悠悠上前扶过他的手,“我扶你进去罢。”
沈甫亭见她走近,没有一分犹豫伸手搂上了她的细腰,随着她站起身,靠着她往里头走去。
一旁的匹相、匹献二人闻言只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刚头他们扶着劝着的时候,可是一言不发吓死人,现下人一来,才两句话的功夫便乖乖跟着进去了,真真是同人不同命。
锦瑟扶着死沉沈甫亭辛辛苦苦进了殿,直与他一道倒在了床榻上,累的直喘气。
嬷嬷打了盆热水过来,又端了解酒茶搁在殿里头,便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锦瑟休息片刻,终究是起身去将热水里的净布拎起来,回转过来却见沈甫亭已然睁开了眼睛,静静看着她。
锦瑟不由盈盈一笑,她的眼睛本就是笑眼模样,笑起来很是讨人欢心,“我替你擦把脸罢。”
沈甫亭闻言依旧没说话。
锦瑟也不管他如何,在他身旁坐下,俯身过去靠在他身旁,极为亲近暧昧的替他擦脸,为吹枕头风做预热,看上去可比白日里那硬碰硬的模样要柔和了许多。
沈甫亭却抓过她的手腕,黝黑的眼眸看来莫名叫人心口一紧,沾染酒水的唇瓣显出几分潋滟,直低声喃喃,“我不喜欢你心里有那条白龙。”
人家寂斐明明有名字,在他这处不是白龙,就是玩意儿,仿佛根本没有资格称为一个人。
锦瑟闻言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清甜的声音如同沾了蜜一般甜,“你都醉了,先好好睡一觉,这些事情明日再说罢。”她说着随手挣开了他的手,欲要替他盖被子,虽说是顺着他可到底有些敷衍。
沈甫亭突然伸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揽到自己身上,看着她执着而又霸道,“你得忘掉他。”
锦瑟闻言不语,这枕头风若是要吹成功,着实有些违心。
四万年过去,她头一个想起的就是寂斐,这于她来说就是亲人长兄一般,怎么可能会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