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朝前与其有过几次接触,欲借陈家之力铲除宰相等人。谁想,一失足情根深种。彼时全城疯传,太子与这位陈少爷有断袖之情。
宁书涵听了直笑,这陈家少爷与他也算相识一场,此人算是个人间奇葩,是名切切实实的韶华姑娘,真名唤作陈世卿。
陈家财力富可敌国,手中握有可扭转乾坤的一枚神器,据说是陈家祖上传下来的印章。此印章到底有何效用,他们尚不清楚,只是这陈姑娘的小叔惦记着这东西,脑子一抽,勾搭上了宰相。
太子为了套出陈家印章的秘密,将陈家姑娘弄进宫,整日带在身边看着。这看着看着就看出了事。
某日两人拉拉扯扯的时候,被准太子妃何画梦给撞见了。对,这何画梦就是当年与金陵公子配做一对的何家姑娘。不得不说,宁将军料事如神,何家姑娘果然眼高心高。如今金陵城未出阁的姑娘都在一边可怜着金陵公子一边欣喜着自己又有了机会。
何画梦撞见这事后就去禀明了皇后,皇后又去告诉了皇帝,皇帝就对陈姑娘的身份起了怀疑,一通试探后,圣旨赐下。
彼时陈世卿怀有身孕,为了保住陈世卿,也为了顾全大局,宁书涵不得不娶她,以消除皇后等人的疑虑。可是,他却也为此搭上了整个宁家的命。这一局一着不慎,就是欺君之罪。
所以,当事时,面对清欢醉酒后的质问,他只能沉默着将她远远地隔开。多年前失去的痛苦记忆犹新,这世间唯有她,他输不起。
***
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宁书涵,顾南天无法安慰他,只好干巴巴道:“清欢会理解的。”
宁书涵起身,苦笑,“上次错过她的及笄礼,她已经气了三个月。”自从离开夜半后,无论多忙,他每七日便去一封信,说些琐事,问问她的境况。但小丫头似乎比他还忙,一个月才回他一次,这次已经过去三个月之久,他未能得她只言片语。
顾南天满脸不解:“为何不告诉她是路上出了事情。”这人明明连夜赶回夜半,却不想出了一点变故,以致第二日下午才到,等扑到学书堂的时候,只剩下茴香抱着兔子,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小丫头等了一夜没等到他人,带着稚儿跟莫少青一早就走了。
又是莫少青!宁书涵心里说不出的憋闷,这二人这一年来亲近了不少,时常一起练剑吃饭,有任务一起出。他每每收到茴香的信,都想冲回来把人揪到自己身边变成兔子塞进衣袖里。
宁宫主有气无处发,这段时间嘴角都起了泡。
***
清欢摘下脸上面具,拿一块布细细擦着剑上的血,目光空悠悠的。莫少青推门进来眉心一跳,两步过来夺过她手里的剑,握住她的手,直皱眉,斥道:“你又在想什么,手不要了?”
清欢低头,这才发现手心被割破,有血渗出来,丝丝密密的疼痛自手心传入大脑。
莫少青见她沉默,愤愤地丢开她的手,取来药粉,又唤稚儿端来热水,一点也不温柔地给她处理着手上的伤口。“一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还什么‘鬼面魔女’,说出去也不怕丢了夜半的人。”
清欢这一年来在江湖上名气大涨,被人取了个“鬼面魔女”的称号,时常有人点名要她接单。她起初听到这个名号的时候,真想让取这名的人过来,她一定会慢慢地砍死他。
莫少青还在喋喋不休地骂她猪脑子,清欢不乐意了,伸出没受伤的右手,“莫堂主能对一只猪说这么久的话,莫非同类?”
莫少青咬牙,“宁清欢你就犟吧,早晚有你吃亏的。”
清欢又是沉默,想起最近听到的一则传闻,忽然写下一行字:“我想去金陵。”手心猝然一疼,她急忙去扯自己的手,面色古怪地看着忽然变了脸的人。
莫少青丢下手中的布,踢翻身下凳子,转身走了,“砰”一声撞上门。清欢“问”稚儿,“他又发什么疯?莫不是男子也有葵水一事?”
稚儿心中哀哀叹气,能发什么疯,还不是因为主子你。但她心知这话不能明说,若是宫主知道是她点醒迟钝的主子,定会将她丢去某个旮旯,那样,她就不能常常看到某人了。
晚上清欢正在收拾东西,消失了大半天的人忽然出现了,“你真要去?”
清欢点头。
“我跟你一起去。”
清欢蹙眉。
“否则,你别想离开。清欢,你可打不过我。”莫少青威胁。
武功高了不起啊,不就是有名列“江湖武器排行榜”前十的破情弯刀。清欢心里嘀咕,嘴上却笑着,手中比划出一句话:“好啊,我带你参观将军府。”
莫少青心说,将军府有什么好参观的,他早就将那里摸个了透。但他还是点头,“你说话算话。”走到门口,又加了一句,“清欢,你别想着一个人偷偷溜走。”
清欢想这人真是多疑,她不就偷偷跑过那么两次么,至于这么质疑她的人品么?
***
金陵公子宁书涵娶陈家小妹的这一天,太子娶了何家千金皇后侄女何画梦。金陵城所有百姓都挤到了华荣道外,为能一睹两位新郎官风姿。这可是全金陵城所有女子都想嫁得二郎啊,今天过后就是别人的了。也有人叹惋,说起当年金陵公子和金陵第一才女的一段佳话,谁想,经年之后,一个他娶,一个另嫁。
清欢坐在屋顶上,望着高头大马上的新郎,不输茴香的姿色,一双凤眸湛黑如墨,当今太子殿下竟然是这样一个绝色,何画梦果然是好福气。她心里思考着要不要给她送一份大礼,忽然见华荣道上喧声忽起。定目瞧去,原来是两队迎亲队狭路相逢。新欢旧爱,同登一台,好戏开场。不知这昔日倾尽天下的名角太子今儿个会怎么唱这一出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