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有不懂欣赏的人。
苍南掌门冷声质问:“宁宫主为何改时间?”昨日夜里,宿在梅谷外的众人忽然接到宁书涵的亲笔信,将时间改到了今天的辰时三刻。
宁书涵答:“想改就改咯。”
少林方丈上前一步,“阿弥陀佛,时辰已到,宁施主请就位。”
宁书涵将赤血剑随手一丢,正好丢在两方阵营的中间,而后沿着擂台下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了上去。九大门派众人见此,嘴角一抽。
他站在台上,不急不躁地等着,等看到一起跃上台阶的五位掌门时,乐了。
白道选择的竟是这种方式,先是五位武功稍低一些的群战宁书涵,再是武功造诣极高的四位掌门轮流上阵。论卑鄙无耻,谁比得过他们。
原本一人战这五人,宁书涵有十分的胜算,可是他如今就剩下半条命,这胜算就得去掉一半。他手一抖,紫毫笔滑入手中。无需客套,瞬时六道身影交织在一起。
一人敌五人,唯有速战速决。但是速战速决体力消耗得太快,这样下去,等到后面四个人上阵时,他能撑到第二个就已属命大。如今,只能期待那些人动作快一点了。
宁书涵的胸前很快就渗出了血,他一道掌风逼退一人,手中紫毫笔利索地探出,直取一人门脉。
两刻后,宁书涵以手中紫毫笔撑着地,望着飞身上台的苍南掌门,重重地喘了口气。他压下涌到嗓子口的腥甜,对苍南掌门微一抱拳。
苍南掌门出手第一招就是致命之招,台下七堂一见,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而就在这时,一阵强风刮过来,梅枝颤动,落花纷纷。
宁书涵眼一眯,来了!
七堂立刻握住了手中兵器。九大门派的人亦是听到了动静,本以为会是这魔头的搞的鬼,但见七人满面肃杀之色,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暗箭射出,箭无虚发。梅林里、水里一下子涌出了许多着黑衣短打的蒙面人,这些人背着弓箭挎着大刀,脚步急而不乱,队列整齐,一看就是专门训练过的。
等这些人按各自方位排好,一人自队伍后面走出来,黑色劲装,面容冷凝,不是薛凝香又是谁!
茴香看到她就来火:“哟,是小贱人来了啊。”
薛凝香面色冷如冰霜,看向台上还在缠斗的两人,“宁宫主,我家主子有话与你说。”
茴香道:“没看到我家宫主正在比武么?小贱人就是小贱人,贱哒哒的。”
薛凝香扫她一眼,忽地抓过旁边黑衣人身上的弓箭,搭箭上弦,拉开弓,对着苍南掌门就射了出去。一整套动作迅疾无比,如行云流水般,九大门派的人尚未反应过来,七堂则是懒得反应。
苍南掌门专心应付着忽然动作加快的宁书涵,一个不慎腿上就中了一箭。
台上比武嘎然而止,
茴香小声嘀咕:“宫主还是那么卑鄙啊。”如果不是宫主故意逼迫,那箭原本是射不到苍南掌门的。
旁边六人笑而不语。
少林方丈蹙着眉上前一步:“施主,有话——”
薛凝香毫不含糊地向他放了一箭。
众人立时明白,这女人就是来找大家不痛快的。刚刚她说她家主子有话和魔头说,果然又是魔头引来的么?这魔头真是祸水。于是,大家谴责地望着台上某人。
宁书涵擦擦额上的汗,不顾形象地在擂台上坐下,双腿垂在空中晃荡着,“让你家主子过来吧。”那语气那意思就是把你家主子牵出来溜溜。
薛凝香身后走出一人,同是一身黑衣,蒙着面巾,但此人身形挺拔,露在外面的一双眼斜挑上扬,眸光有如锋芒利剑,寒光逼人。
宁书涵与这人对视一眼,也不起身,只抱拳行礼:“戚将军有礼。”
“戚将军?”顾南天嘀咕了一句,“莫不是北越皇帝最为器重的那位戚从容戚将军?他的堂弟曾在战场上和我们交过手。”
宁书涵道:“没错。”看向来人,“不知将军来此有何指教?”
戚从容摘下面巾,露出轮廓刚毅的一张面孔,“宁小将军,我来此是想带回我们北越的公主。”他口中的北越公主不是别人,正是清欢。
原来清欢的父亲洛寒音就是当年北越帝游戏民间留下的二皇子。北越曾以二皇子在晋国失踪为缘由对晋国发动战争,后被宁书涵率军击退。这么多年,北越帝一直在找这个儿子,可惜一直毫无消息。
两年前,北越帝驾崩,太子继位,并未放弃寻找自己的这位弟弟。后来得知弟弟死了,但弟弟有个女儿。生性多疑的太子觉得这个未曾谋面的小侄女也是隐患,是隐患就得拔除。于是就派这位戚将军寻找流落民间的公主,后来因为赵家的事情,使他们寻得了查到了点蛛丝马迹。薛凝香为报家仇,自请潜入夜半,伺机行动,于是就有了后面的那些事。
宁书涵想到这些,面无表情地指出他的真实目的:“你不是想带回她,你是想杀了他。”
戚从容微敛目光,“这是我们北越之事,就不劳宁小将军费心了。”
宁书涵伸出一指晃两下:“不对,这可是我宁家的家事。清欢,如今可是我的妻子。”
戚从容闻言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只吩咐手下人:“既然如此,就请宁小将军和我们一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