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六堂一个个地扑通跪下,顾南天悔不当初,如果不是他因为一己之私引来薛凝香,结局何至于此。
茴香哭晕了过去,孙一抱着她,死死地咬着唇,却压不住呜咽之声。
祁泓手抓着地,痛极攻心,吐出一口血。
薛美仁面上悲痛一览无余,目光中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恨意。
谢奕以剑撑地,方不使自己倒下。
七人心中只余一念: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你们了。
宫主,清欢,愿你们一世安好。
数步外,少林方丈阖起双目,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永宁二年,春末夏初,九大门派诛杀二魔成功。圣剑赤血被梅教夺回,月余后,梅教教主梅雪骨亲自去往少林呈上一只棕色木盒。少林方丈打开后,发现里面只有废铁一块。圣剑赤血被梅教主耗费七七四十九天炼化一事传遍江湖。自此,世上再无赤血剑。又过一月,夜半新任宫主茴香继位,座下只六堂,未在增设。同月,宁秉正宁将军率领二十万大军在潼关与北越军展开了为期一年的战争,将北越往北又赶出了几百里。其夫人柳氏因痛失爱子,缠绵病榻。
***
永宁二年,夏,秦山。
涟笙背着药篮子刚回到山上,就看到小妻子小跑着迎了过来,“夫君,夫君,那位公子醒了。”
涟笙“哦”了一声,“醒了你为何不开心?”
“可是姑娘走了。”
“哦,啊?”
涟笙去了山上的后院,果见一位月白衣裳的公子倚在廊柱下发呆。
涟笙走过去,忍不住挖苦他:“你倒是好的挺快,刚醒就能下床吹冷风了?”
月白衣裳的公子转眸看向他,撇撇嘴:“我什么时候能痊愈?”
“半年吧。”
“这么久?”公子不悦,“你是不是医术退步了?”
涟笙忍着揍他的冲动,“拜托,宁宫主宁将军宁公子,你先是中了赤血一剑,接着吹梦毒发,然后又被刺了一剑。我能救回你,已经是医术高到九重天上了好嘛?”
他愤愤想着,看来祸害遗千年还是有些道理的,比如他那位侄女,又比如眼前的这位。竟然是吹梦再次毒发,造成了假死的现象,自此躲过了九大门派的追杀。也幸好孙一那家伙发现的快,不然就这么给埋了,不是真死也得死了。只是可怜了他那小媳妇儿,跟着跳了湖,幸好被及时救了上来,怕白道的人发现,孙一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她的睡穴,气得茴香知道后十天没与他说过一句话。鉴于这人刚醒就得罪他一事,涟笙准备不告诉他某件事,由着他担心好了。
宁书涵在秦山定定心心地养了两月,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收拾了几件行装,捞了涟笙一些银子,偷偷溜下了秦山。
他先是去了梅谷,给梅雪骨做了三天的春卷,这家伙终于伸出他高贵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云州。宁书涵狐疑,但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快马加鞭地赶去了云州。到了夜半之后,他熟练地摸索进小楼,并没有人。只看到一只恹恹的兔子,孤单地啃着胡萝卜。宁书涵生出一些歉疚,弯身将兔子抱起来带走了。
他前脚刚出夜半,后面就有人自角落里钻出来,“你说宫主能找到乖宝嘛?”
“咳咳,容我提醒你,你现在才是宫主。”
“哦,我忘了嘛。”
薛美仁揽着稚儿肩膀,摸出一粒银子:“我押十天。”
茴香犹豫了一下,“我押六天。”那家伙不是人,六天六夜什么的,肯定干得出来。
祁泓:“我也押六天。”
谢奕:“我押。。。。。。十天?”
几人开了赌局,又回到麻将桌上继续搓麻将了。
顾南天自从回来后,总是隔三差五地接任务出门,至于莫少青,他撂下一堆摊子拎着一只包袱云游四海去了。
宁书涵于第七日的夜里到了三里镇,寻着记忆找到了当年的那家客栈。刚刚跨进去,迎面撞过来一灰衣灰裤的人。那人看见他,瞪大了眼,回身往里喊道:“老板,来了位神仙似的人。”
宁书涵抱着兔子好笑地站在门口,见帘布后一身着湖绿衣裙的女子掀帘而出,螓首蛾眉,眸如秋水。看见他,弯唇一笑:“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儿?”
宁书涵站着未动,眼睛里渐渐盈满笑意:“住店。不知长住,老板能否算便宜一些?”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局了,后面应该会放一点番外,然后,瓦就要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