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茂林摇头,“舅妈,二姨,外甥无能,也只能这样帮衬二位长辈。若是我们不做了,岂能还分那么多钱,我们要一成就行,剩下的都给二位长辈。”
郭舅妈想拒绝,黄茂林又压住了她的话头,“舅妈,不是外甥吹牛,您就权当外甥看不上这两个钱。”
郭二姨扑哧笑了,“大嫂,茂林说的不假,这几个钱于他来说不算个什么。他既有这孝心,我们就接着吧。一来我们多挣两个,二来茂林媳妇也不用那么辛苦。”
郭舅妈点头,“外甥有本事,我们也跟着沾光。”
黄茂林又与二人商议,“舅妈,二姨,表兄弟们如今在家可忙?迎宾楼那边需要多招个人,如意坊那里我也想加两个年轻人,全指望我阿爹和叶家舅舅,两位长辈要累坏了。表兄弟们若看得上我,可愿意来给我帮忙?”
郭舅妈大喜,“果真?我与你二姨沾了你的光,一年在这喜馍铺子里能挣个十来两银子,已经满足了!你若真缺人我们自然愿意跟着你干,但千万不可为了照应我们而多加人!亲戚是亲戚,生意是生意。”
黄茂林笑了,“舅妈多虑了,确实需要人。一共三个名额,请舅妈和二姨一家出一个人,剩下的一个我要留给叶家舅父。”
郭舅妈点头,“这是自然的,都是亲戚,不能只我们一家沾光。亲家舅舅是个可靠的,我们都晓得。这一回我们家占两个,亲家舅舅家只占一个,这样可合适?”
黄茂林点头,“舅妈和二姨不用操心这事,只管回去让表兄弟们来。”
郭舅妈与郭二姨都有两个儿子,至于让哪一个来,黄茂林让她们自己决定。
过了几日,郭舅妈把郭二郎带来了,郭二姨把大儿子带来了,叶厚则带来了侄子叶思远。
叶家两房虽然分了家,叶厚则想着自己在如意坊拿的工钱不少,二弟家却没个稳定的进项,就把这个名额让给了二房,让叶思贤在家里看家,冬日时和叶厚福一起进山烧炭火。
黄茂林把郭二郎打发去了迎宾楼给张发财做帮手,并一再叮嘱郭二郎,“去了迎宾楼,你不是我表弟,就是个伙计。发财哥与我自小相识,他与我的关系,就与咱们表兄弟之间是一样的,表弟去了切莫仗着亲戚名分与发财哥为难,我若知道你不好生干活,定要打你!”
郭舅妈任由黄茂林教导儿子,郭二郎连忙作揖鞠躬,“表哥放心,我定会好生干活,不会拿大。张大哥是掌柜,我定会敬重他,听他调度。”
黄茂林点头,让他自己去迎宾楼找张发财。
黄茂林又看下郭二姨的大儿子曹大郎,“你我就不用多说了,自己去如意坊找我阿爹,他会教你规矩。”
曹大郎也给黄茂林拱手,“多谢表哥,我这就去找姑父。”
打发走了两个表弟,黄茂林不管郭舅妈和郭二姨做喜馍的事情,自己回正院和梅香说话去了。
梅香笑着问他,“都打发走了?”
黄茂林点头,“都去了,过几日我悄悄去看看,若是不好生干活,我定要打他们!”
梅香和黄茂林开玩笑,“我好容易有挣钱的来路,你又不让我干了,我又成了吃白饭的!”
黄茂林哈哈笑了,“你如何是吃白饭的,阿娘的油坊里有你一半的分成呢,咱们家的产业都在你名下,你可是东家!”
说起油坊,梅香又有些忧心,“你说,以后两个弟弟们若是都中了举,家里的油坊怎么开呢。”
黄茂林想了片刻,“若是两位弟弟都中了举人,阿娘再整日操持油坊的事情也不大合适,两位弟妹一个是县丞家的千金,一个是县尉家的千金,更不会干这个了,我估摸着最后还是落到你头上。”
梅香回道,“我倒不介意接下油坊,但油坊在阿娘那边,也确实不便。”
黄茂林沉吟片刻,“若是以后都转到你名下,你也收两个徒弟吧。”
梅香瞪大了眼睛,“我收徒弟?”
黄茂林笑了,“如何不能收徒弟?做豆腐能收徒弟,榨油自然也能收徒弟,收了徒弟之后也省得你整日一个人忙碌!先别想那么多了,这举人的事儿还没影呢。”
梅香不好意思笑了,“明年他们就能考秋闱了,也不知结果如何。”
黄茂林安慰她,“甭管结果如何,他们哥俩一直没歇气呢。”
两口子说了一会儿话,又把油坊和举人的事儿抛到脑后。
过了几日,周地主忽然一脸忧愁的上门来找黄茂林。
黄茂林很是吃惊,周地主是平安镇最大的地主,家里有好几百亩地呢,靠着田地几代子孙都不用操心。
黄茂林亲身迎接,“周老爷安好,周老爷大驾光临,寒舍篷壁生辉。”
周地主也抱拳行礼,“黄掌柜家里不愧是有读书人的,说话都比旁人更好听。”
黄茂林把周地主往倒座房小客厅里面引,细月上了茶水,梅香并未出来。
黄家与周地主并不熟悉,周地主也不是个张扬人,平安镇发达以来,黄茂林四处折腾,家业越来越大,从当初那个挑着担子卖豆腐的少年郎变成坐拥几处产业的富贵人。而周地主始终在乡下经营家中的田地,并未参与到平安镇一路走向繁华的过程中来。
黄茂林与周地主东拉西扯的寒暄着,过了半晌之后,周地主按耐不住,终于说出了实情,他今天是来求黄茂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