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很开心,甜甜地回一声:“谢谢。”
沈捷笑笑,很认真地端详桑离的笑脸一下,没说话。
可事实上,那天桑离还是没走成。
因为天降横祸——在莫名其妙地持续了几个小时的腹痛之后,桑离悲痛的发现,居然怕什么就来什么?!
宴会厅外走廊上的软沙发里,桑离垂头丧气地捂着肚子坐在那里。没用几分钟,愈演愈烈的疼痛就让她躺倒在沙发上,气若游丝。
沈捷遍寻桑离不见,从宴会厅出来,看见刚刚还巧笑倩兮的女孩子居然面色苍白地倒在一边,吓了一大跳,急忙赶过来,扶住桑离问:“怎么了?”
桑离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使使劲才说:“没事,睡一觉就好。”
沈捷愣几秒钟,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便握握桑离的手:“我去拿衣服,送你回去,你等等我。”
桑离不点头,只是含混的应一声。
沈捷拿了外套出来,沿途又和若干人道过别,急匆匆地赶到走廊,搀起桑离,边走边数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桑离努力扯个微笑:“刚才还可以忍住,后来就忍不住了。”
沈捷无奈:“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早说就不来滑雪了,这么冷,还剧烈运动。”
桑离委屈:“我也不知道啊,我还纳闷怎么会肚子疼呢。”
一边说一边很窘地低下头——和一个男人说这个,真是怎么想怎么别扭。
沈捷叹口气没说话,只是搂紧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桑离急步往停车场走。然而一出楼门,迎面灌来的寒风猛地令桑离打个寒颤,紧接着一阵强似一阵的疼痛呼啸来袭,好像一柄锋利的小刀在小腹翻来覆去地搅拌……桑离腿一软,险些跌倒。
沈捷干脆打横抱起桑离,看她苍白的脸色,再抬头看看地上越积越多的雪,改了主意,转身往后面的客房部走。桑离觉得方向不对,可是也没力气管,只是把头埋在沈捷胸口,一动不动。
直到进了屋,被沈捷放到软软的床上,下意识把自己缩成一个虾球之后,桑离才有力气问:“这是哪?”
“下雪了,今天不回去了,”沈捷指床头的电话,“给你舍友打个电话,就说公司有活动,让她们再帮你一次。”
桑离气息不足,可还是存有警觉:“我住这里?那你呢?”
沈捷无奈地笑:“这是标准间,有两张床。”
“啊?!”桑离无力地瞪眼——两张床也是一间屋啊……
“我发誓,”沈捷举起右手,煞有介事,“我绝不动你!”
“能分开住吗,”桑离犹豫,“我也可以住员工宿舍什么的。”
“有病!”沈捷没理桑离,直接哼一声,进了洗手间,过会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桑离气闷——说我有病?你才有病呢?色狼,流氓,心智不健康!不仅大脑有毛病,心脏都坏掉了!
然而,后来过了很久后,桑离还真是无法忘记那个晚上。
那晚,她很努力地忍住,忍住,终于忍到听见沈捷均匀的呼吸声,才忍不住开始在床上翻腾:先是捂紧了被子,可还是从身体深处往外冷;又抽了一个枕头垫在肚子下,趴在床上,终于好一些,可姿势很不利于睡觉,反倒胸闷;又把自己缩成侧卧的虾球,抵了枕头在腹部,可还是忍不住哼哼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沈捷被吵醒,起身看见桑离背对他,在她的床上缩成可怜的一小团,哼哼唧唧地好像快要哭出来。
沈捷叹口气,下床,坐到桑离床上,然而刚掀开桑离的被子,就听见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小女孩一声尖叫“啊”……
沈捷吓一跳,急忙捂紧桑离的嘴。
桑离一紧张,也顾不上肚子疼了,两手狠命捶沈捷,逮哪捶哪。沈捷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想法是:学雷锋不会学到断子绝孙吧?
急忙侧身一挡,再喝斥一句:“别闹,我是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