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牧城立在那里良久,仰起头将杯里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取过外套一边穿上一边往外面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昨天这个时候,顾牧城已经在她的病房里等着她。
简汐在想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或发个信息,问问他下班了没有?
不过他今早离开的时候说了公司有重要事情要忙的,现在可能还在工作吧!
晚上七点半。
简汐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花园里那对白发苍苍的老公公和老婆婆发呆。
两个人走在路灯之下,老婆婆穿着病号服,应该是刚刚做过手术,走路的姿蹒跚。
老公公自己的腿脚也不太利索,但是每走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有一种岁月静好风轻云淡的美好。
此时芳姨走过来提醒道:“太太,别等先生了,您先吃饭吧,千万别饿着了。”
简汐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不急,再等等吧。”
说不定待会他就回来了。
此时此刻,医院负一楼。
顾牧城的跑车驶入地下车库,停泊好。
下车走了几步,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呻吟。
顾牧城清贵的脚步顿住,往声音的来源处挪了几步。
绕过一根柱梁,看见一个女人蹲坐在地上,低头捂着自己胃部,上半身几乎蜷缩了起来,看着非常痛苦。
顾牧城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不过既然让他碰着了,也没理由转身就走。
“这位女士,你哪里不舒服?”
女人听见他的声音,肩膀抖了一下。
抬起头看见他时,皱在一起的五官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
“顾总,我胃病犯了……”
顾牧城认出她来,是郑书华。
“我上去替你把医生叫来。”
“不用了,麻烦帮我在我车里拿一下胃药……”
郑书华掉在旁边地上的包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示意他旁边这辆白色车就是她的。
顾牧城立在那里,暂时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郑书华看出他的疏离和防范,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顾总……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冷漠吗?”
顾牧城:“你现在是小汐的医生,也是陈教授的学生,我自然不会让你在这边有什么事。”
言下之意就是,他愿意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他的小汐和看在陈教授的面子上。
顾牧城接过她手中的车钥匙,将她的车门打开,按照她的指示找到了那瓶胃药摆放的位置。
正准备离开车内,目光突然扫到她摆放在车头的那个水晶摆件。
剔透清澈的水晶里,包裹着一个金色的徽章,这是数年前北市一个奥数比赛的奖徽。
当年得金奖的人,是他多年前曾经资助过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的爸爸,曾经是他父亲的属下。
那位属下家庭困难,所以他父亲在离世之前,一直都有给他们经济上的资助,这样的资助在他父亲离世后便断了。
然后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救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