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但因为你表现良好,值得我送。”
老天。这个人习惯把别人的心吊在半空中吗?我又贴进他,用我浓妆的脸向他使媚:
“那,今晚,你需要我吗?”
“不。”他的回答低沉而坚定。
我知道他明天要去香港开会,随行的是真正精干的秘书,我这个秘书只能用在色色的客户的应酬上。我说过,楼公子相当地知人善任,不仅能将一个人的用途发挥应用到极致。也懂得将人摆在最适任的位置,一点也不浪费、不混淆。
“你就要去香港一星期了,难道不怕日子难熬吗?”我尽责地挑逗他。并且适当地加了点醋味:“还是你要去找施岚儿?她的修为真高,让副总从不厌倦。”
老实说我本身也好奇死了她何以能与他维持那么久的关系。两年耶!他又不是“念旧”的人。
他喝下一杯清酒,一手拂过我造型亮丽的头发,当然也摸到上头的发胶、慕思什么的。现代想要光鲜亮丽的女性只能让那些东西覆满整颗头,男人想要摸到如丝水滑的飘扬秀发已是奢求了。我知道他不喜欢,因为他很快收回手。
“我今晚不需要女人。”这样算是回答与解释。
我偏又硬贴向他,让我的头发搁在他肩上:
“难道你在香港有一个在等着?”
“你在查我的勤吗?别忘了你的身分。”他起身,让我差点跌倒,可见他又被我惹得厌心大起。
哈哈,好玩。
“楼副总,人家——”我起身,再接再厉地演着。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拉开纸门,率先走出去,连等我一下也没有。
当然也就没看到我暗中扮出来的鬼脸。
将桌上的耳环收入皮包中,我快步跟在他身后。唉,没事得到这种高价位的首饰都不知道该搁在哪里才好。想着家中梳妆台上的那一些,我想以后我可以计画开间银楼。
想到他将有一星期不在。我的心开始飞扬。当然,明天起我也要请假,好生让自己玩个畅快。上回应宽怀告诉我滑翔翼玩起来很过瘾,决定了,明天就叫他带我去玩。对了对了,上一回说要帮我画一张工笔画仕女图,都只打了个草稿而已,我非要他画完成送我一幅不可。那家伙说我有唐朝女子的气质,他要将我画成唐代的仕女。挺好玩的,应该情商他再画一幅保守的我来做对照。
请了一星期的假,我却是玩了六天之后才良心发现地去看母亲。她来台北三天了。我竟然在假日的最后一天才去问候她,真是不孝呀!
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这些日子以来方慎哲几乎像个影子似的跟着我泛舟、高空弹跳、玩滑翔翼。我躲他也费了一番工夫,死钟岷之,我会剁他去喂猪!居然鼓励他来追我。
我没让应宽怀知道母亲人在台北的事。母女俩惬意地去看展览,然后找了间明亮的咖啡屋聊天。
只有在母亲面前,我才是真正放松的。虽已二十五岁了,但我永远喜欢当自己是个小女孩,缩在母亲怀中对她撒娇谈心。
像现在,我双手勾住母亲的左手,头靠在她肩上,一同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假山流水。
“玩得开心吗?”母亲问我。
我挺复杂地吁了口气:
“这种高难度的游戏,刺激很多;开不开心却尚未定论。”
“你那个色上司没那么可怕吧?”母亲笑问。
“哦,是这样的,即使是色男人也有几个是厉害的。我所评估误差的是那位仁兄对我这类女子太过了解,只要我的表现有些微误差,他会马上知道,并且拿那双X光似的眼睛探索我。”
“这能不能叫踢到铁板?”
“还没沦落到那地步啦。”我撩着头发,抓了一撮在脸上刷着。突然想起每次盛妆面对楼公子时,他对我一头粉饰油亮的头发有着嫌恶,我想,他那人一定很钟爱自然披散、摸起来如丝质触感的头发,但我一次也没让他看到我披散的模样。当然上床时有,可是汗水淋漓和着原本的发胶,腻人的感觉更可怕。
像今日这般无矫无饰,任长发自然垂在肩上,微微的自然卷让我看来清纯又俏丽;娇媚狐丽的面孔之外,我不会让楼公子看到我其它面貌。
母亲拨开我右边的长发,笑道:
“好典雅的珍珠耳环,配你珠亮的罩衫正好。”
我摸了摸耳环,哦,一直忘了取下来,这是楼公子送我的饰品中,我最中意的一款。小巧而细致。没有华丽的艳光,却无比的典雅,愈看愈中意;我甚至为了这一对耳环去穿耳洞。如果哪天我把那些首饰典当一空,这对耳环一定不是其中之一
“我的上司为人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