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欢不甚在意,她抬眸,清冷冷的目光落在徐氏身上,开口道:“我此次回来,便短期之内不会回荆州伯府。江梦怡霸占的我的小阁楼,是时候还回来了吧?”
江梦怡闻声,故作娇柔,颤颤巍巍道:“可是,姐姐已经出嫁了,若是还住在闺房中,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我的闺房,想住就住,难不成我出嫁了,这家里还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这是何种道理?”江念欢冷笑,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肥肉,“还是说,你不想给呢?”
江梦怡垂着眸子,眼底闪过狠毒和不甘,想要反驳,却不想表露真面目,只红着眼圈,看向江鹤城,娇弱弱地道:“爹爹。。。。。。”
江鹤城见她眼圈泛红,可怜楚楚,道:“你妹妹说得对,你已经出嫁了,住在闺房不合适,何况你也不能长久住在这里,出嫁的女儿常住娘家,这是不守妇德!”
徐氏也跟着帮腔,三人你一言我一句是,硬是搜罗了各种女德大道理,一面要她今晚跟碧柳在下人房将就,一面要她明日一早就赶紧回荆州伯府去。
江念欢听着,一言不发,只心中冷笑,说的好听,实则还不是为了霸占她那处藏在绿荫中的小阁楼,更甚是自己离开后,足以给她们更多的空闲去谋害宁清月。
然她倒是没再说什么怼人之言,静静坐着用膳,外表看似妥协的人畜无害,徐氏和江梦怡都以为她听进去了,不会再来抢那闺房,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江念欢见着这三人,实在没什么胃口,草草用了两口饭便去了。
她迎面撞见来找她的碧柳,两人走到花园的一处花草后头,碧柳道:“那红双果然有诡,支支吾吾不肯给药罐子,如今那熬药的药罐子之类的,甚至连同柴火,也都被奴婢收起来了。”
“张嬷嬷也将她捆在了宁夫人的房内,徐姨娘她们无事不会踏足宁夫人这边,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话倒是真的,对于徐氏母女来说,宁清月的院子就是个不祥之地,除了想要欺负的时候,压根不会踏足。
江念欢点了点头,道:“做得好。去簪花阁。”
簪花阁,便是她在国公府内的闺房小阁。
碧柳紧跟着她,道:“小姐想做什么?”
江念欢勾唇冷笑,“自然是想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哪怕是一文钱我也不想给江梦怡那个小人,更何况还是舅舅们亲自为我修葺的闺房。”
碧柳抿抿唇,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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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崇光出了国公府,在府外的小道上,停着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普通到寻常人绝对想不到这是皇室马车。
他上了去,马车内的摆设却与外表体现的普通不同,里头光是软垫子,都是雪狐的皮毛所制,雪狐难寻,且行踪神出鬼没,想要捕猎的难度不比雪狼要低,光是这一匹雪狐,便足以表明盛崇光暗藏的本事。
他坐上去后,却不急着吩咐车夫走,等了须臾,章飞从外头挑开帘子进来,毕恭毕敬道:“殿下,属下都查清楚了。那荆州伯府的小世子,乃是个天阉之人,无法有子嗣,许是因为这个,便排斥夫妻房中事。”
盛崇光摘下面具,露出那张俊美的脸,他眉头微挑,也是矜贵优雅之气,在外人面前那病态之色尽数收敛,取而代之是似利剑般的锋芒。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面具,饶有兴味道:“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