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胆大也不行,整天看的不是毁了容就是扎了箭,不是这个没腿了就是那个少了手,胆小的真可能会被吓死。
见得多了,医治方法又只有那么些,他们下不去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伤者去死?于是就有了拿火去烧伤口、给人砍腿、砍胳膊等各种骇人听闻的行为。
这样做下来,有坏处也有好处。
坏处是处理伤口粗糙惯了,现在让他们精细起来,总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不得不让白芨骂了一遍又一遍,要不很难记住。
好处是他们看到各种伤势的时候,心态很稳,一旦熟悉治疗方法,他们处理起伤口来很快、很完美。
不会害怕更不会不敢下手,他们再努力努力,说不定能会成为大夏最好的外科医生。
而且相比起现代的医生他们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即使把伤者治死了、治残了,也不会有人来指责他们,完全不用担心医闹的问题。
毕竟现实情况如此,难道下次受伤不让医者给治了?根本不可能。
受了伤的兵卒们只能祈祷自己运气好一些,最坏的情况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医者们非常敢下手,要不是白芨告诉他们酒精有限,他们能在今天之内就把好不容易得来的酒精全部用完。
腿上被扎了箭的兵卒,以为受伤就是最疼的情况了,医者说治疗的时候会非常疼,他没放在心上。
可当他闻到酒味,等凉凉的液体被倒到伤口上之后,一直很坚强没有叫出声的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真的太疼,疼的他都有一瞬间后悔治疗,忍不住要乱动。
可惜医者们已经预判了他的行为,牢牢摁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刚走进伤兵营的宁松听到这声惨叫,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担忧,他以为又一个兵卒不得不被砍断身上的某个地方。
虽然陛下一直在努力调集兵力支援北疆,但是那些来的新兵怎么会有老兵更熟悉战争?
他宁愿少三个新兵,也想保住一个老兵。
带着担忧进了房间,他进门就看到一个兵卒惨白着脸躺在床板上,两个医者眼疾手快地用酒给他处理伤口。
宁松不是医者,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处理的酒能处理伤口,不过白芨给他看了不是一次病,他很信任对方。
对方让他把镇安城所有的酒都拿来,他就拿来了,让人连夜做奇怪的、叫蒸馏器的东西,他也想法找人做了出来,亲眼见证了酒精的诞生。
可这会儿看到医者把处理过的酒倒到兵卒伤口上,而兵卒在那里惨叫,他还是忍不住想去问问。
“白医者,那样做可以吗?”
白芨看到宁松没有像对那些医者那样张嘴就骂,可说话的口气也没温和多少。
“不放心,你去给他们治。”
宁松早知道白芨什么样,对对方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
“白医者,我怎么会不放心您,只是没见过这种情况有些疑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