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当会的功夫,夏芸回来时,却见着周承安幽灵般的坐在她原先的位置,拿着筷子吃起留在碗底的米粒来。
“不用倒了,我喜欢吃。”周承安看了一眼夏芸,说完又低下头来专心的吃起粥来。
想起来夏芸以前到他那边,第一次给他煮的白粥,也是米是米,汤是汤。
这么多年下来,夏芸的厨艺未见得改进多少。
周承安一边吃着,一边若有所思的想道。
他这样,夏芸即便有满腹的火气也发作不起来,依旧没有吭声,只是把垃圾桶往他旁边重重一放,自己去拿睡衣洗澡去了。
夏芸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这才觉得凉快了些,压根就没有多看一眼还在客厅里坐着的周承安,想着明天还要早起去酒店,便走到卧室里躺到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没有多久,耳边似乎听到浴室间传来的花洒声,夏芸翻了个身,努力不让自己暴躁起来。
直到身边的床沿似乎有点塌了下去。
“周承安!”夏芸努力克制着怒意,没好气的喊出声。
“要怎样你才能消失?”
“我就在这里睡一晚就好了,芸芸,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我能办到的一定会替你办到?”他倒没有吵架的意思,难得放下身段先求和道。
“我想要的就是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夏芸冷冷应道,说完一把拎起薄毯往身上一裹,翻了个身,背对着周承安。
“陪我会,就一会——芸芸——”他的声音不同平常的狠厉阴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困意上来的缘故,还泛着浓浓的倦意。
夏芸没有理会他。
夏芸的作息很有规律,平常这个时候早已过了要吃安眠药的点了。今晚有周承安在,她眼下却又不想在他面前吃药,便干脆捂着薄毯僵战着。
直到身后似乎传来什么声响,没一会夏芸只觉得耳蜗间有热乎乎的热气传来过来。
“周承安——”她终于爆发开来,一把掀开薄毯,气急败坏的冲周承安喊道。
“怎么了?”明明是始作俑者,此时却还顾装不懂。眼前的夏芸明显是已经出离了愤怒,他还一脸平静的问道。
对着这样的周承安,夏芸无计可施,心头尽管是气得肝胆俱颤,眼前憋了好一会后,只是冷冷的咬出一个字:“脏!”
周承安闻言,倒是微不可微的轻笑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嘲,接着说道,“芸芸,你信不信其实相比我的心思,我的身体可是干净多了!”
见着夏芸还是兀自安静着,周承安沉默了一会后,继续得寸进尺的要朝她身上黏去。
只听得一记响亮的啪嗒声,夏芸不知何时朝他脸上狠狠的扇了过去,而周承安倒也不躲不闪的任凭夏芸朝自己脸上扇过来。
“周承安,你真让我觉得恶心!”夏芸说完后,一把掀开薄被,也没有顾上穿鞋,赤脚就朝客厅里走去。
周承安就维持着方才被夏芸扇过的姿势,靠坐在床沿上,好一会后这才下来,也朝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的灯本就没有关。
周承安出来的时候,就见着夏芸蜷坐在沙发旁边的角落上,许是气急攻心,原本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时现出异样的红晕,此时手上正拿着剪刀胡乱铰她自己的长发,许是方才一到客厅就开始剪她自己的长发了,原本长及腰身的长发没一会就短的只到肩处,地上已经散落了好多被乱铰下来的长发,正一簇簇的掉落在地板上,而她还是恍若未知的继续在乱铰着残留不长的乱发。
“芸芸,你做什么?”周承安才见了立马蹲下来要夺走她手上的剪刀。
他未料到夏芸看着极为瘦弱,手上的劲道却不小。他这样俯身下来要夺,又顾及着不能伤到夏芸的手,力道多少是约束了点。夏芸却不同他,见他伸手要过来夺,不顾一切的拽紧了手上的剪刀。
刀锋晃动间,下一秒,周承安便看到了夏芸手背上有触目惊心的殷红流了下来。大概是方才争夺间,锋利的刀头一不小心带到夏芸左手的手背上,顿时被划开了个大口子,鲜血顿时嗤嗤的往外冒出来,没一会便滑过手背滴到地板上了。
“芸芸,你这里有包扎用的东西吗?”周承安顾不得再去争夺夏芸手上的剪刀,立马起来往客厅四处打量。
“你还不走是吧?”夏芸依旧坐在地上,幽幽的开口说道,右手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剪着左边荡下来的碎发。
周承安有那么一会,愣在原地,双脚仿佛是有千斤重的钉在了原处。
他是看出来了,只要自己在这里多呆一刻,夏芸还是会继续折腾下去。
“芸芸,我先走了。你也好停手了吧。”周承安说时走到旁边拿起自己的衣物,快速穿上后,走到门口处回身望去。
果然,他刚出声,夏芸就已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蜷在角落没有焦点的发着呆,仿佛这手上滴着的鲜血不是自她身上流出来似的。
周承安出去的时候只是虚掩了下房门。
大概半个小时后,原本虚掩着的房门又被推开,周承安手上拿着一堆的包扎药品,还有消毒药水绷带之类的,他也没有进来半步,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门内的角落里,见着夏芸还是维持着方才自己离开时的姿势,目光呆呆滞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想了想,还是出口道,“芸芸,你要恨我报复我的话也得先蓄好体力,不是吗?”说完这才将房门给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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