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提高宿主任务的完成度,系统在宿主进入新世界时,会自动将宿主的情感初始化。
由此尤许来到这个世界,对段珉的情感像隔了一层玻璃罩,但提及这个名字时,她的心绪仍会触动。
尤许垂下眼睫,抿紧了唇。
她先前涂抹在脸上的药水早已失效,皮肤恢复了原本的细嫩,申玦一直守着她,看到她的眼睫被泪水湿润,似幼猫般细弱的声音叫唤着段珉这个名字。
莫名地,他心头一阵细密尖锐的疼痛,完全没有缘由,从未有过的感受。
而现在她这副模样,可见段珉二字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申玦垂眸看她,无声地捏紧她的手腕。
尤许知道自己在病迷糊的时候说漏嘴,但对于这事儿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恰在此时,她听到细微的抽泣声,抬眼看过去,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夫老泪纵横,哆嗦着声音:“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要再不醒,我也得去黄土闭眼了。
尤许刚想谢大夫和申玦一声,由此转移话题,谁知申玦一抬手,一阵掌风过去,大夫连人带药箱飞了出去,她隐约还听到大夫与墙壁亲密接触的声音。
一时间这里又安静下来,气氛不大对头。
尤许低下头,这才注意到他的狐狸尾巴末端有大红色妖纹,似火又似花,她看得实在心痒手难耐,问他:“你何时给自己尾巴弄的颜色。”上回她在药灵谷明明见他通体雪白。
她转念一想,说不定狐狸超爱美的,等同于女孩子弄的美甲。
申玦看她一脸蠢蠢欲动的表情,恢复了不少精神,便把尾巴收了回去,淡声道:“食心狐族的独有妖纹。”
这个世界的大妖族会有专属的颜色和妖纹,是天生的,也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尤许瞬间明白了,上回他变成普通狐妖的样子,是为了保全自己,毕竟食心狐的心是人人取而诛之,他又重伤在别人的地盘上,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就像她长途跋涉伪装成老妪一个道理。
她不是很纠结这个事,只是见到消失的狐尾,顿时扼腕叹息,又见申玦不再追问方才的问题,暗自松了口气。
申玦下了床,步子平稳地往外走,表情上丝毫不在意,却命令属下道:“不管是人还是妖,叫段珉的都给我抓来,哪怕是曾经叫过这名字的,一个也别放过。”
——
尤许这场病生了很久,要好不好的,好几次有转好的趋势,过个晚上又严重不少,来回反复,她的身子又变回了之前的羸弱。
申玦又是派妖去给她搜罗人能吃的东西,又是用黑岩山的暗火熬药,烧热水给她喝,但只见她持续消瘦,脸颊上的肉都凹了,摸着手腕只剩下层薄皮。
她病恹恹的,有时候咳嗽起来他都有点心惊肉跳。
啧,人族的身子怎会这般差。
在岩山上伺候的妖们明显感觉到王上低沉的气压,以及看到一张阴沉不放晴的脸。
众妖们心想:一定是王上想吃她的心,谁知她病倒了,王上因没了胃口而暴躁。
申玦逼视眼前的大夫,问:“按照你说的做,她为何还没好?”
大夫愁得稀疏的白发都要掉光了:“应当是此地风水问题。”
申玦冷声问:“有何问题?”
大夫擦了把冷汗:“黑岩山白日酷暑,夜晚严寒,暗火焚灰,空气污浊,委实不适人居,更不适气血虚弱之人长久逗留。”
他们妖倒是没觉得什么,老大夫他自己都有点熬不住了,但他也不敢说,谁敢在杀人不眨眼的妖王面前说“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不适合人住啊”,他虽说没几年活头了,但能活几年是几年,谁会嫌命长。
大夫说完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抬头看申玦的表情,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住了,顿时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谁知申玦说:“你为何不早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