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师父当真是有本事的,是世外高人?!!”
“可不是嘛!”
刘茹娘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之前还怀疑高人,现在想来都是天爷安排的,不然那日娘怎能遇见他?这就是来帮助我的乖乖儿的啊!”
左弗一脸“激动”,“如此说来女儿不是疯了,那些都是真的!老神仙教我的那些本事也不是瞎说八道!”
说罢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娘有所不知,那日被爹爹训斥后,我这些日子嘴上说的坚定,可心里也怀疑,真怕自己是脑子坏了,毕竟我连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刘茹娘搂过左弗,拍着她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想来那吕华岱便是你的劫,必要经历的。”
说着又是爱怜地抚摸着左弗的脑袋,“好女儿,别难过,你既是太阴星下凡像吕华岱那种穷酸又怎能配得上你?不过是你的一块磨脚石,磨完了丢了便是,不必放在心上。你师父不也说了么?需前尘尽忘方可得大造化,女儿啊,咱家深受先帝恩宠,你爹爹无儿,这是天爷要你以女代男,替我左家报君恩呐!”
第29章请开始你的表演(中)
左弗好悬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老妈,您这是戏曲话本看多了吧?也太会脑补了吧?
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小声道:“其实女儿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咱们跟鞑子死磕了几十年,输多赢少,如今北面又被鞑子占据了,女儿真怕他们南下,而我大明又抵挡不住……咱爹爹手上没农民军的血,闯王当了皇帝或有活路……可若是鞑子南下,爹爹如何活命啊!”
“人总不能被尿憋死,总有法子的……”
刘茹娘说得坚定,可身子却在轻颤着,显也是知道其中利害的。
“我儿既得神仙照拂,想来大明气数未尽,莫要多思,我听下人回禀,那青一道人说你聪慧,送来的那些东西你看了便知如何使,他这般行事想来是神仙的意思,要替你树威望。”
说到这里,刘茹娘便是得意一笑,“我儿才是真正的圣女,和白莲教的那些假货可不同!”
左弗嘴角抽了抽,道:“娘,这话可不敢说,容易遭忌讳的。”
“是了,是了。”
刘茹娘忙道:“娘有些得意忘形了……”
说话间又从袖口里拿出个袋子来,打开后道:“这是金叶子。”
刘茹娘沉默了会儿,又继续道:“如今世道不宁,总得留点防身的钱。这些金叶子你收好了,若真有个什么也能应个急。”
左弗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来这的时间虽不长,可父母对自己的关爱却令她越来越在意。上辈子从无人替自己打算,可这辈子,小到饮食穿衣,大到人身规划都有父母关心着,饶是没心没肺也觉自己已离不开这份温暖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握住刘茹娘的手,道:“娘,你留着,我有钱的。”
“傻孩子,娘平日给你的零花也就够个零花。这些金叶子可是用来给你防身的。这东西金贵还方便携带,你晚点将冬日的衣服拿出来,让椿芽帮您将这些金叶子都缝冬衣里。”
她顿了顿又道:“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可这些年帮着你外祖父打理产业,迎来送往的也看了不少的人情世故,这大明……”
她轻轻摇头,叹出一口气,低低道:“怕是不成了……”
说罢便是沉默了下来。左弗望着她,不过月余,娘的鬓边已悄悄冒出了几根白发,显是在为这个家的将来担忧。这白发,令她心里有些酸楚,握着刘茹娘的手不由紧了紧,低声道:“如论如何,女儿都会保护爷娘,不让爷娘受鞑子屠戮,若是真无法,咱们死也死一块。”
“傻孩子!”
刘茹娘抽出手在左弗的脑袋上拍了下,表情严肃地道:“怎能有如此愚蠢的想法?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我和你父亲真出了事,你哪怕去乞讨,哪怕与人为奴为婢也要活下去,知道吗?!”
见左弗要张口,她的脸色更冷了几分,口气严厉地道:“这话你给娘牢牢记在心里,就当是娘的临终遗言,若是违背,我跟你爹绝不原谅你!来日便是到了地府也不会与你相认!”
左弗呆在那了。自重生有了母亲以来,这位便宜母亲对自己素来都是和蔼可亲的,如此严厉的时候还真没有过。
“你记住了,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翻盘!命若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刘茹娘说着已是眼角隐隐有泪闪现,“父母总要早儿女一步的,不过是早点走晚点走罢了,你这念头可我收起来,无论到什么地步,你都得给我咬牙活下去!不然你就是不孝!”
左弗的眼前有些模糊,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原来这就是有人爱之,计之的感觉。
很温暖却也很沉重。
她垂下眼,吸了吸鼻子,低声道:“神仙都送东西来了又怎会让咱们一家颠沛流离,得不到个好下场?娘不要难过了,女儿答应您!真有那天也一定好好活下去。”
“这就对了。”
刘茹娘将左弗拥进怀里,颤着声音道:“好孩子不怕,娘一定会想法设法陪着你,娘还没看你穿嫁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