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在家,路彼彼疯狂打他的电话,但他一个没接。
等他收到路行则死讯的时候,路彼彼已经独自把泪哭干了。
他醒来后觉得梦荒唐,却也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悲伤情绪中。
后悔和自责的情感在他胸腔激荡,仿佛梦中的经历他都亲身经历一般,不知是梦中的他还是现实的他,在痛苦之余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回到过去。
他要回到那个时候,接通电话,把路彼彼抱在怀里。
所幸只是个梦。
“节哀顺变”毕竟不是一个吉利的词,若跟路彼彼坦言说——我梦到你爸爸自杀死了,这不咒人嘛。
他便信手拈来一个谎,称:“嘴瓢”。
他很少撒谎,每次撒谎都得借助一些手段才能勉强蒙混过去。譬如此刻,他说完一个让路彼彼寻不到缝隙追问的谎之后,匆忙转身进了浴室。
进了浴室后想转身关门,却见路彼彼跟了过来。
苟一言:“我洗澡呢。”
他现在的脑袋中现实与梦的记忆混乱,此刻正是梦中的记忆占了主导地位,而梦中的路彼彼并没有与他发生□□关系,导致他对路彼彼跟上来的行为有些费解。
路彼彼的一双明眸死死盯着他,妄图看穿他谎言背后隐藏的东西。
“一起啊。”她顶着一张仿佛被人狠狠欺负过后的柔弱脸,违和地耍着流氓。
苟一言下腹一紧,自觉自己顶不住路彼彼的诱惑,便后退了几步,想逃。
路彼彼抬手就将浴室门关上,接着直接把人扑进了浴缸。
“你早就脏了,就别在我跟前装清白了。”
浴室里只余扑腾的水声,以及交缠在一起的粗重喘息。
拜路彼彼所赐,这段时间以来,苟一言的梦境和现实第一次成功分离。
他撇除了那些没有缘由的梦,在与路彼彼的欢愉中,脚落到了实处。
对了,何必受梦境所扰,现实中的他拥有路彼彼的全部,也早就决定这辈子非她不可。
他不会不接她的电话,也不会与其他女子暧昧,更不会把她弄哭。
路行则没死,也没有车祸,路彼彼也不会抢救无效。
这才是现实。
他索性把所有的思绪都沉沦进这刻的欢愉之中。
然而路彼彼却没有全情投入,还趁着苟一言意乱情迷之时,勾着他的脖颈问:“讲真,你今早到底为什么会说‘节哀顺变’。”
男人在床上是最没有意志的动物。
苟一言低下头吻她,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我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到你的亲人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