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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受不了，吵死了。没想到惠美也那个样子，现在还和张姓姐妹一起爬到伏秋他们床上去了。女孩子怎么那么喜欢扎堆啊？”叶文天一边无奈地说，一边挤一挤佚铭，好挤出坐下的位置。

“你不是也爬到我床上来了？”佚铭向边上靠了靠，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

“我这不是没地方去嘛。她们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你以为我听得懂？我刚才正打算蒙头睡觉，结果你就爬上来了。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哪个女生爬了过来。”

“啊？你在想什么好事？你裤子还敞着，哪个女孩敢爬上来啊？猜也能猜出来是我。”

“好吧，我错了。欢迎上我的床。”

“你这种说法太什么了。”

“嗯，反正就是字面意思。你自己想象的那种，不要往我身上乱贴。”

“不闹了，跟你聊点事。你对‘命运’怎么看？”

“好大的话题，听这口气，难道你所问的‘命运’，是维克多·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序中那个在圣母院两塔之一的暗角里用怪异的哥特式字体手刻的希腊字母‘命运’？那个被时间抛弃的满是悲惨宿命落慢尘灰的‘命运’？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说你像伽西莫多那样深爱着爱斯梅达拉般美丽的吴惠美？”

“刚才是谁说不要乱贴标签来着？我为什么有种左右中枪的感觉？我要说是，那么我就承认了我和伽西莫多一样丑。如果我说不是，那么就否定了我和吴惠美之间的恋情。你们学生会向来这么刁钻吗？”

“哈哈，是你想得太多了。还有，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而否定了整个学生会。说吧，你提出‘命运’这种话题是想表达什么？别跟我说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是因为我们丑恶的行为触犯了天怒，所以现在我们正在接受上天的惩罚，这是我们必然的命运，我们要向上天祈祷宽宥之类的。”

“正好相反，我不相信命运。有人想绑架几个人捞一笔钱，那总有几个人会倒霉，这跟命运没什么关系。你可能会反问，我们正好被选中了，这难道不是命运吗？但仔细想想，这样的命运是由绑匪决定的，你承认了这样的命运，岂不是承认绑匪可以左右你的命运之神吗？如果这个成立的话，那么每个人都是命运之神。因为，只要你还在和别人产生联系，你的每一个举动都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哪怕是你们素昧平生。就比如有人在路上扔了个香蕉皮，你不小心踩到滑倒一样。这跟命运无关，只是纯粹的没有道德。如果你只是一味的认为是命运，而不采取措施避免，那你只不过是个另种版本的‘阿q’。所以，那些说什么你现在的境况都是命中注定的，哪怕是未来出现了转折也会被说成是命中注定的说辞，其实是种绝顶荒谬和极端无聊的东西。你就是你自己的命运之神，你可以左右的未来。”

“伽西莫多没能救下爱斯梅达拉，但他也确实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不是吗？”

“对，他最后杀死了仇人还和心爱的人永远的在一起。就结局而言可以把他们说成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虽然这个命运在外人看来十分悲惨，但我相信伽西莫多是幸福的。他要比那个怀着巨大悲愤，在巴黎圣母院墙上刻上‘命运’咽气的人要强很多。”

“这么说，你是想创造自己的未来喽？”

第三十二章　叶文天的计划

“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梦想？你有没有想过生下来活着的意义？”

“我是个相当实际的人，想法也很纯粹。既然我能来到这个世上，那么我就好好的活下去就行了谈不上什么梦想。至于活着的意义，就像猫天生抓老鼠，老鼠天生吃粮食，作物天生将阳光转变为营养一样，我生下来活着的本身就有自然的安排与意义，不需要我去多想。”

“你都当上学生会副会长了，怎么会还有这种想法？”

“一直都是这样。刚进大学的时候只是抱着找点事情帮帮忙的心态进入了学生会。由于不太会推卸事情，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硬着头皮干，最后有老师和同学推举我为副会长候选人，通过笔试面试我就当上了副会长。就是这么回事，我从来没有以这个位子为目标刻意争取过。对于梦想之类的话题，我估计大家都会说成是发财成名吧。我不喜欢将那些标榜为梦想，但也不知道梦想是什么，只要好好活着然后执着于自己的信念就好了。”

“我估计现实不会让你一直这么纯粹下去，只是现在还没到那一步而已。就像高中时代老师洒下来的大把试卷，到你手里就只有完成与完不成两种选择，不可能存在与老师讨价还价把卷子塞回给老师的情况。我们的生活几乎都是在这种人为给出的选择题面前做判断。无论我们给出怎样的答案所有都是已经既定好而无法辩驳，哪怕你交的是白卷，因为你没有力量否定自己所处的环境。我们现在就是在做着这些判断题，比如你现在读大学，你的选择就只有顺利毕业或是无法毕业两种。你大学毕业，你的选择就只有就业或是不就业。只要你还在人类社会中并以此为依托活下去，你就不可能离不开由人确立的社会价值体系。而你无法离开则个体系，你就必须服从游戏规则。而服从游戏规则的代价就是如果你不去争取成功的话，那么你就必须到处为别人的成功出让步甚至出卖自己。生活本来就是残酷的，我们都是离开土地的人，想要丰衣足食幸福的活下去就必须要争取。你那种随波逐流的想法真的很吓人。”

“我觉得应该请你进学生会，你倒是比较适合当会长。”

“我对学生会没有多大兴趣。”

“对，但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向往。做一个不恰当的推论，就像你对学生会不感兴趣一样，我也不相信大多数人追求的东西就是对的。因为金钱可以买到果腹的食物，能买到遮体的衣服，能买到避雨的房子，所以人们才会追求它。刚开始时，驱使我们的仅仅是对饥饿寒冷的恐惧。但当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呢？我们追求的金钱还有多大的价值？人们毫无道理的巧取豪夺，在我眼里只是相互攀比不甘示弱的自尊心在作祟。把已经毫无价值的东西作为目标和梦想，只会在长满野草的道路上越跑越远，永远不可能看到出路。当维持人们前进的精神支柱动摇时，他们对生存本身的存在价值就会产生疑惑。不过，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到那一步，所以以金钱为人生目标，在现行社会里几乎不存在什么问题。我只不过想摆脱掉那种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式的功名观，重新回归正路，走走‘人路’而已。人多少都有点偏执，我就是偏执于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不需要别人的评价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我只想通过自己做的事情来向世人证明什么是价值。”

“你想做什么呢？”

“暂时还没什么想法。但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梦想。”

“其实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针对在校大学生群体开一个连锁性质的茶书店。可能名字听起来很怪，其实就是书店和茶饮店的结合体。通过提供免费的试读书来推销书，再通过店内的座位和饮料来留住客人阅读。你说的话我觉得有一半是对的另一半是我没懂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做这个不是为了能挣多少钱只是想在日益物质化的校园里坚守一块精神孤地。但想做大就必须盈利必须成功才行，也就是说，你必须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争取活下去的机会。说起来可能很嘲讽，以丰富精神生活为目的，但却必需以成功的盈利模式为基础，这在社会规则里这是没办法的事。我能做到的只能是不掉进钱袋子里。”

“想直接开店？这得需要一大笔钱。”

“这就是问题所在。即使我能出的起这笔钱，我也不见的能有开店的机会。这就是我想说的‘命运’。父母同不同意我这么做还不得而知，但现在他们所处的困境是不允许我有这样的梦想。不过我说过命运是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来改变，换个角度看这次的事件，说不定会是个契机。”

“这能成为什么契机？被解救后和父母抱在一起失声痛哭的契机？”

“显然不是。这件事只要能平安的解决这件事情，我们就可以有所作为。拿你的情况做个例子，我们完全可以说坚强的学生会副长，在困境中和同学们坚定地站在一起，勇敢的和歹徒作斗争，在黑暗中划亮耀眼的火柴。以这个主题做个恰当的新闻报道，学校就不会对你表现无动于衷。到时候再大加宣传一下，你的声誉就会迅速提升，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当上学生会会长。”

“你真的很适合当会长。”

“不要岔开话题。我说的那些都是事实，绝不是那种胡编乱造信口开河的假新闻。我的意思是，只要善于挖掘事件的价值，努力地寻找里面发光放热的东西，你就能塑造出你想要的东西。”

“你的想法很奇特，不过岔开话题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事情对于我来说是不是契机无所谓，关键是你想把这件事当成什么样的契机呢？”

“类似的效果，不过我不是为了当什么学生会会长，而是为了实现我的梦想。我这么说只是想证明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你想让它那样发生。这件事件结束后，我会证明给你看。”

“好，那我就静待你的表演。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