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宋衍哑声道,“去崇华路香樟公馆。”
司机奇怪地问道:“不是这里?地址错了?”
宋衍“嗯”了一声:“对,地址错了,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这话说得奇怪,但出租车司机见他神色异样,知趣地没有多问。
回到香樟公馆门口时,宋衍下了车,没有把柑橘和车厘子带下来。
“就当给您家拜年了。”宋衍嗓音如冰雪般凛冽又柔和,“谢谢您载我一程。”
他下了车走远,大叔却又急急忙忙追了上来,把车厘子往他手里一塞,连声道,“这个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吃,橘子我就收了!还有这个你拿着。”
宋衍接过来,看到一个做工有点粗糙的如意结。
大叔憨厚地笑:“这是我女儿做的,图个好意头,您要是不嫌弃就拿着。”
宋衍将如意结握在手心,眼睛微微一弯:“谢谢。”
南州月明酒店顶楼的包厢内。
一桌吃的已经凉了,桌上的人还在谈笑风生。
盛昀散漫地坐着,一手端着香槟杯,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当然了,来年还希望董事长照顾……”
“今天能跟盛董和盛公子一起吃年夜饭,实在是荣幸啊……”
“那可不,我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呢!”
“来来来,我们一起敬盛董和公子一杯。”
桌上的奉承来来往往,不绝于耳。
盛昀冷冽的眉眼晃了晃,面对着面前几个站起来敬酒的大叔,敷衍地举了举酒杯。
“盛昀。”一道利刃般的女声劈下来,“站起来,一点礼貌都没有。”
盛昀草草地瞥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母亲。
盛婧穿着一身酒红色旗袍,紧致的绸缎量体裁衣,将她紧紧包裹起来。
但她的腰肢并不纤细,曲线也并不柔美。
旗袍穿在她身上,并没有许多人刻板印象中的“东方美”,显得有些与常规审美背道而驰,但是却让人下意识地这件衣服和她很配。
桌上的几位董事更是将她这身衣服夸得天上地下,把她夸成仙女下凡。
并没有人会质疑这一点,即使她唇色浅淡,音色柔和,但是人人都对她恭恭敬敬,十分胆寒。
盛昀听到母亲的这一句呵斥,下意识地动了动。
但是立即他就为自己居然真得条件反射般地要听她的话而感到十分烦躁。
“哎哟瞧您说的,不用站不用站。盛总年轻有为,将来必定是执掌星象更上一层楼啊……”
几位董事忙着打圆场,听得盛昀越来越烦躁。
忽然他站起身,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