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其他孩子都能打得骂得训得,就你们大房一大家子要我捧着?
我告诉你,若他这样作想也不必再留在薛家了,我必然会出告示一封,与他断绝母子关系,往后叫他自立门户去,也省的虚情假意喊我一声母亲!&rdo;
刘氏愣住了。
她每回说这句话时,薛老太太多少都是能容忍她的,甚至也能让步。
结果这一回……
这一回竟然说出了要与大老爷断绝母子关系的话来。
本朝治国以来最是讲究孝道,若当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大房一家在京城如何还有容身之地?
&ldo;我……&rdo;刘氏想要解释,薛老太太却打断了她。
&ldo;你每每又说这你的女儿,该由你来管教,可她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害人毫不手软,如今也丝毫没有悔改之心,今日就是打死了她,也是为了薛家清理门户而已。
你若再不识好歹,便拿走一封休书回你娘家去吧,只是薛家的子女和你也再无关系。&rdo;
&ldo;母亲,您怎说出这样的狠话来,就为了那不姓薛的女孩,你这样对我们,我不服啊。&rdo;刘氏抓着老太太的袖子哭道。
薛老太太眼中露出痛色,道:&ldo;害死了我外孙女儿,这是另一桩事情,只是今日之事,不管五丫头害的是谁,都不关那受害人的事情,那都是她心性邪恶,心狠手辣,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若不服,那就报官去吧。&rdo;
薛老太太说完便从刘氏手中扯回自己的袖子,毫不留情地从她面前离开。
刘氏发觉自己不管对老太太说什么都是死路一条,她浑身瘫软地滑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只低声呢喃道:&ldo;不能报官,不能报官……&rdo;
这厢,在此河的另一端,一艘画舫平静地停在水面上。
姜荺娘的意识则仍然停留在入水时的痛苦记忆。
平日里她看那河面都是一片碧波,清澈如镜,是个极美丽的景色。
然而当她自己落了水中后却只感知到了一片浑浊黑暗与窒息。
那种近乎死亡的感觉,几乎让她感受到比绝望更加绝望的事情。
求生的本能令她在生出了渴求,祈祷有一双手来捞她,而不是无畏赴死。
这种身体上的痛处,竟与当初她流落街头时的无助有着极为相似的情绪共鸣。
若是那时候便有人能救她该有多好……
薛家的救助固然是令她感动。
可那却已经是她独自翻过刀山踩过针尖,受过诸多苦楚之后。
那时她正舔着伤口,薛老太太便将她接入薛家,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养伤之地。
也给了她一种,她还能回到过去的错觉。
然而不一样终究是不一样。
她活得太过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