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大殿内除了净空的诵经声,就只有这句话留下。
似乎有些虚渺的飘忽感,让人察觉不到实质。
杏黄色的烛光将净空如玉般的手撒上了一层金色,面庞微微平静,唇抿着。
空寂的无声。
而周围一片空寂,除了蜡烛燃烧有时的噼啪声,再无其他。
主持走后,净空停下了自己诵经的动作,看着手里主持刚刚递给他的捻珠。
江湖已经平静了很多年了,也有十几年没有再听到那些喊打喊杀的声音。
净空抿了抿唇,将捻珠放进自己的袖子里。
跪在地上开始在殿内捡自己刚刚弄断的捻珠,那些珠子刚刚掉落,已经停止了跳跃的声音。
找起来并不如何轻易,尤其是当他动作的时候,烛光就照不到他所在的那一片区域。
全靠自己的摸索,虽然视物没有问题,可是找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珠子,可是一点都不容易的。
他的动作很轻柔随意,也很有耐心,就好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每一颗珠子捡起来,他就放进自己随身带着的小荷包里。
捡到最后一颗,他才抬起头看着面前悲悯的佛。
站起身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似乎在为自己之前弄断捻珠而忏悔一般。
又好像只是平淡的念了一句法号,因为他的面容实在是太平静了。
动作也平静的异常。
可能是因为昨日听到了那般的烧杀声,即便不是小时候那次。
净空也再睡不着,不想留在禅房休息,所以才起来念了一晚的经文。
至于那个突然出现的女施主,应该就是那些人喊杀的对象吧。
或许是因着想到了幼时的事情,才会亲自给她找伤药。
甚至好心让她留在自己的禅房内休息。
即便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足够的非比寻常。
一直到天色灰麻朦胧的时候,他才停下自己跪着的动作,走到自己的案几前坐下。
明山寺的早课在天还没亮就开始。
需得山上的每个人下山去挑两担水上来,之后再到大殿做早课。
净空在明山寺这么多年,虽然心中还有仇恨,可到底已经习惯了用最平常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师兄弟。
他又诵了一会经,就听到了自己的师兄净远的声音。
“你每天都这么早啊,净空,你这样消耗身体小心哪天累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