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以后呢?”他又这样问起。
“以后?”相思想了想,从容道,“你想怎样呢?要我鞍前马后伺候你?”
他不由失笑,摸着她光润的颈侧,靠近了几分,低声道:“我不需要伺候的……从来都是我伺候别人的份。”
相思心头乱跳,故作沉稳地道:“是吗?我又不是什么嫔妃,值得大人伺候?”
“……值得。”
他微微用力,将她揽了过来,覆压住了温软双唇。
这场夜雪时下时停,待等天光放亮,江怀越起身后推开窗子一望,满山雪树琼枝更显皓白,风一吹过,梢头碎雪便沉沉落下。
他回过头,见相思正在穿衣服,便又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她才道:“今天要走吗?”
“要。”江怀越说了一声,便打开床头的箱柜翻找起来。相思蹙眉问:“你还要找什么?”
“衣服,防身的兵刃。路上万一有情况都用得到。”说话间,他已将这户人家没来得及带走的几件袄子都拿出来,选了一件穿上,而把自己原先的长袄和盔甲放在了箱子里。随后又从墙角搜寻到一把锋利的短刀,用布包起别在了腰间。
相思见他穿着那件洗的发白的蓝袄,不由道:“这样看上去真成了个打猎的年轻人了。”
“那有什么不好?”
他又取来布巾,围住了脸颊,只露出眼睛在外,并让相思也照样去做。很快两人收拾停当,打开大门,冒着严寒踏入了茫茫雪地。
相思对方向很是迷糊,幸而有江怀越在身旁,依照地形图的指示,明确了连山关的位置。从此处穿过雪林,再经过两个村镇,连山关就在前方了。
但实际走起来,只怕到天黑才可能到达。
而且这一路前行,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意外情况,因此江怀越带着相思行进得格外小心。经过一夜落雪,一脚踩下去,雪已经没到小腿,他来到辽东已有一段时间,尚且还能适应,但是相思从未走过这样的雪地,前行得格外吃力。
两人互相扶持着在茫茫雪原中艰难行走,呵气成冰的天气里,要不是按照他事先安排,用布巾蒙住了脸庞,只怕是要冻得发僵了。
相思开始还能跟他说话解闷,慢慢地只顾得上呼吸,每走一步都费劲异常,但她还想着江怀越腿上有伤,因此也不能只依靠他的力气,反而还得顾及着他是否能坚持下去。
就这样,两人一步一雪印地艰难穿越了皑皑雪林,趁着太阳高升稍微回暖的时候,在路边岩石上坐着休息了片刻,胡乱吃了几口馒头,又迈着沉重的步伐再度启程。
中午时分,好不容易抵达了第一个村落,相思已经累得快要瘫倒。江怀越心里不是滋味,去村里为她讨要了热水,让她就着又吃了点东西,才使得相思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坐在干柴堆边,看着他拖着带伤的腿去了又回,啃着冷馒头的时候,就眼泪汪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