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躲在一旁,先沾了清水,将唇上花了的口脂擦掉,末了攒干后,适才从荷包里摸出一小巧的青花白瓷盒。
盒子里头,正是女子方便随时补妆的口脂等物。
没了铜镜,姜宓只得对清水自怜,粉粉指尖挑一点点,比划了好几次,都抹不好。
她皱起眉头,心生迁怒,都怪商殷那个狗暴君!
“瑟虹,你帮我试试?”她看也没看,随手将口脂往身后递。
修长带薄茧的手伸过来,再是自然不过的接过口脂。
“就只浅浅……”她转过身,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商殷指尖一点红殷:“浅一些?”
姜宓呆若木鸡,根本想不到这人会这么得寸进尺。
见她那傻愣愣的模样,商殷也不用她回答了,直接指尖凑上去,弯腰就要给姜宓涂抹口脂。
红橘子一样的红,带点明亮的橙色,抹上唇后,非常的显白显嫩。
粉白的双唇,一点一点然上橘红色,映出柳叶眸里的水润。
商殷眉心微蹙,表情严肃,那认真的模样,像是遇上了朝堂要事一般。
粗粒的触感拂过嘴皮,姜宓猛地回神,她抬脚就想退开。
“别动。”商殷低声道,长臂一带,就禁锢住了她的细腰。
姜宓呼吸凝滞,抖着嘴皮子:“你……你放开我。”
商殷看她一眼,细细涂抹好口脂,确定都抹均匀了,适才松手。
姜宓整张脸都在烧,她气息不匀,手心都汗濡了。
“你在怕我什么?”商殷拧紧瓷盒盖子,语气淡然的问。
姜宓眸色微闪,飞快道了句:“没有。”
话毕,那盒口脂她也不要了,直接越过商殷,往热闹的地方去。
商殷转着瓷盒,竟也没有拦住她。
是以,便眼见着姜宓像花蝴蝶一样,于波斯皇子和城主以及各贵族之间巧笑嫣然,游刃有余,浑然不似在她面前那种戒备的模样。
他眸光寸寸凉薄,宛如光阴渐昏,最后什么都沉入寂静与暗色里。
方圆不解:“主人,你怎的不跟大夫人多说一些?解释开了,再哄哄,大夫人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手中的口脂瓷盒染上微末体温,商殷揣入怀里:“她不会。”
话中的“不会”到底指的什么,方圆想了半天都没明白过来。
姜宓表面上虽然言笑晏晏,但实际她余光一直注意着商殷。
眼见他随意找了个角落,自斟自饮,不做纠缠,也没再来找她,姜宓稍稍松了口气,笑容也真切了几分。
“姜夫人,我会在王城见到你吗?”波斯王子问。
姜宓从商殷身上收回目光,笑道:“若是有机会,我会来王城走上一遭,到时候您莫要嫌弃我叨扰。”
听了这话,波斯皇子欲言又止,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姜宓顿了顿,歪头弯眸笑道:“我会永远记得皇子,真心赤诚的朋友。”
她说着端起银酒壶,往皇子的银樽里斟满,随后还跟他碰了下杯。
银器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声响,在热闹的宴会里,极为动听。
一场宴会下来,姜宓是身心俱疲,她一边需要八面玲珑,一边又在暗中堤防商殷,生怕他不按牌理出牌,闹出什么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