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绿筱扭着僵硬的头往门外去,月色太过暗淡,完全看不清门外那人的模样,只隐隐觉得身形似曾相识。那人提着剑一步一步踏进来,忽的觉得喉咙一紧,脖子已经被面前这人掐住无法呼吸。
“放开她!”那人略带愤怒地低声吼道。
这声音,是牧启!秋绿筱被惊得一时忘记了挣扎,眼睛盯着在那夜色中根本看不清的五官。
“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我只是抢了个女人,也不过分吧。”秋绿筱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脖子上的力道好像越来越大。
“不想死就放开她。”牧启冷冷声音又从黑暗中传来,同时手中的剑闪过一道精光。
喉咙忽然一松,大量的空气涌入肺中,她大喘着气,才抬起手轻抚被掐的脖子就被那黑衣人擒住,脖子上又架上了那把匕首,整个人被人当成挡箭牌挡在前面。
“把剑扔来,不然她就没命了。”
得以呼吸,秋绿筱此时脑子慢慢恢复清醒,原来身后人要找的人是牧启,自己只是个挟来人质而已!此刻的愤怒之火越燃越旺,恐惧一点点被愤怒侵蚀,逐渐盖过一切就无所畏惧了,反而越来越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黑衣人见牧启把剑扔来脚下,抬起脚欲把剑往后踢远之时,她感觉到抵着喉咙的刀刃力道一松,立马用手往前推那人的握着匕首的右手。
牧启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在看到她的动作之时毫不犹豫伸出左手往前抓住那人的右手,使劲把那匕首往那人的前右方拉,同时扯开身子避免对方突然往前刺过来,右手则一把扯住她。
那黑衣人抵不过两人的力道,终究是被牧启将秋绿筱扯出匕首的攻击范围,于是气愤地挥起匕首朝牧启刺去。
牧启右手把人护在身后,却不慎被划伤左臂,顿时一股血腥之气蔓延在黑暗中。
那黑衣人似杀红眼一般刀刀朝致命之处下手,招招要命,狠辣之极,牧启赤手空拳难以抵挡,且屋内光线很暗难以分辨,渐渐吃力。
此时牧新从门外冲进来,长剑抵住那人的攻势。
牧启趁机把秋绿筱拉往向一边的角落,“在这别动,闭眼。”说完捡起地上的剑,趁那人被牧新围困,一剑朝那人心脏刺去再拔出,直至那人倒地,剑上的血滴落到地面上。
“收拾了。”牧启扔下剑朝牧新丢了一句便往秋绿筱出走来。
秋绿筱此时听到声响睁开双眼,看到那人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灰暗光线只能照出人影轮廓,其余一概无法看清,若不是嗅出了空气中加重了的血腥之气和铁刃坠地的清脆声,还以为那人只是晕了而不是死了。
牧启把外袍脱下包裹着呆滞的她抱到屋外,就着月色查看,发现腿上的伤口已经开裂渗出了一点血丝。
“疮口裂开了,我抱你回去包扎。”牧启说着重新把她抱起,抬脚快步走去。
“你,到底是谁。”秋绿筱忽的抬起头问,眼睛盯着那棱角分明的下颌转而移到那抿紧的双唇,身上的外袍隐隐散发着一股冷冷的清香。
牧启感受到怀中小小人儿那被风吹起的发丝,撩的脸颊微微发痒,听到这忽然飘出的一句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用似有似无的声音回道:“你无需知晓。”
秋绿筱也没指望他能说,但听到这回答,比没听到回答更令人生气,凭什么因为他搞的自己被抓,看来那人是从前院被他们追过来的,发现她后抓来要挟他们。
越想越气,因为他,差点没被吓晕过去,经历了这死里逃生的一晚后,随便给她一句如此敷衍的话。
哼!心里冷哼了一句不再说话,闭着眼睛不再看他。
牧启一路快跑,却稳稳当当地抱着,像没有重量似的,一直抱到房里的贵妃榻上才放下,熟门熟路地在一旁的架子上拿来药膏和纱布,就着烛火细细地给她重新包扎伤口。
此时才瞥见她手上的擦伤,他浓长的睫毛不由得微颤,拿起汗巾浸湿药酒轻轻地擦拭,感觉到掌中的小手受到刺痛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右手的动作一顿,左手却把那小手抓得更紧,怕被抽去似的,复又更轻柔地擦拭,最后再轻轻抹上药膏。
秋绿筱看着他左臂的伤口一言不发,因用力,划伤的伤口又渗出了点血迹。从回来到现在俩人都没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