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嘴角微微上扬,将票收好,嘴里却埋怨着:“是咯,我的苏大小姐。你都替我想的如此周全了,我这个小跟班哪还有什么说的。我回去就把你的话,你的信,你的好意捎到。”
我把手里没有开封的橙汁递给李平:“这是给你的酬劳。”他眼里露着不屑,手却接了过去,立马开瓶豪饮。
晚上,当我还在和大树对戏时,苏睿感恩戴德的电话就来了:“姐,我的亲姐姐。你真的是我的亲姐姐。我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成了你的弟弟。谢谢姐。”
听到苏睿笑得这么开心,我知道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陆伊人在里面看,你准备怎么办?”
苏睿笑得十分得意:“她看她的,我在外面溜达打游戏等她。等她一出来,我就把奶茶奉上。保准让她感动的热泪盈眶。”
听我这弟弟的语气,真是一颗真心里里外外都刻满了陆伊人。一身鸡皮疙瘩立马让我不适:“好了好了。你这二十四孝男友别酸我了。我还要对戏了。”
苏睿一听,更来精神了:“姐,你和嫣然姐姐对戏吗?你们演情侣,是不是你的荧屏初吻就要献给她了。姐,你的初吻还在吗?”听着他口里嬉笑的声音,我真后悔把票拿给他,匆匆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大树,心里眼里都有些踌躇上了。
“娜妹妹,明天有吻戏,你会介意吗?”司嫣然坐在沙发对面翻看剧本。
我岂不知道明天的安排,对于吻戏,我的脑子这几天都是懵的。对着大树,我亲了一嘴的树皮渣子。
向对面的司嫣然看去,看着她梨涡旁边粉粉的嘴唇,立马就看不下去,赶紧把莽撞地眼神收回来。
见我不说话,司嫣然又问了遍:“娜妹妹,你会吗?”看着她晶亮的大眼睛,我感觉自己无所遁形。她似乎也了然,然后抿了下嘴,把手伸了出来:“把你的手给我。”我慢慢的伸出手,交在她手心,她拿起我的手背,就直接亲了。我直接愣了。她又把她的手送过来:“你试试。”
我眨着眼,慢条斯理的拿起司嫣然的手,眼神都不敢往她的身上放,胡乱的瞟着,然后将她的手背放在嘴边,徘徊犹豫秒,才轻轻的印下。
当唇碰到她的肌理,我的血气涌上头顶,两只耳朵在冒气,好似一个做了极大坏事十恶不赦的罪人被揪了出来。
司嫣然略微叹了口气:“你这样明天又要被陈导吼了。”
我可以想象明天陈导对着我火山爆发的场景,再瞧瞧眼前为我担忧的司嫣然,感觉她也会被我连累受岩浆的无妄之灾,心里有些愧疚:“嫣然姐,不好意思。”
司嫣然顺势用她的手在我的头上安抚着,温柔的话语似小溪淌过疲乏的身体:“没事。实在不行,你就闭眼,等我亲你。”看着她坦然的笑意,我的脸颊微微泛红。
果不其然,一到亲密举动的拍摄,我必然会受到陈导严厉的呵斥。
我和司嫣然的吻戏不多,可第一场,就已经让陈导又开始在暴躁的边缘游走。他怒摔扬声器跑过来,亲自给我说教:“苏娜你是一块木头吗?她亲了你你要有反应呀。”还握住司嫣然的肩头扭着头:“请你不要当一块只会闭眼睛的死木头,要跟着感觉走,扭扭头,动动手,甚至动动嘴。不是嘴巴贴着嘴巴就算了。你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一个死人。”
听陈斌说的噼里啪啦,看他扭得顺其自然,我感觉剧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这个不会亲的稀奇物,心头焦躁,耳根滚烫。
又来了两条,陈斌还是不满意,直接气的给我下了逐客令:“苏娜,你给老子滚出去。什么时候不扭捏了,什么时候回来。换,下一场戏。”
我心似千斤重,看着大家在我的视野里各自忙碌着,就连司嫣然也自行离开换服装。
我好似一个因为不乖,被抛弃的小孩,迷失在了陌生的街头。手指扯着衣角,不知道可以向谁求助。能想到陈副导在拍外景,离我们好几个片场。陈导正在气头上,大家都不敢替我缓和一句。我只好硬着头皮,提起铅足暂时听话,落荒而逃。
坐在对戏的老地方,盯着眼前的那棵大树,我不停的在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没有人打扰,我在这里一动不动,好似时间静止了。
大树斑驳的树皮好似在给我展示它所经历的风风雨雨,每一条沟壑都是岁月的痕迹。枝头不知名的鸟儿一个腾飞,震落了一片叶子。
它飘呀飘,飘在没有人打扰的时空里,静默的着落在无数的树叶中。然后静静的守望者大树。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深深的无力感向我袭来。
跟着蒋老师学表演的时候,他就曾说过,有的人在人前会表演,有的人在镜头前会表演。而我,现在不光人前、镜头前,都不会了。失落的情绪直抵心房。
“苏娜。”我闻声抬头,看到陈副导向我走来,他喘着气往我旁边一坐,“陈导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冰凉的手指绞在一起,我蔫蔫着:“是我,不会演,连累了大家,辜负了你们。”心里的愧疚化成浓浓的烟雾蒸腾而上,迷糊了我的眼睛。
陈副导静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苏娜,你喜欢演戏吗?喜欢,就要放弃。你这么聪明,问题会迎刃而解。只是解决的契机还没有遇到。其实,你的表现力很好,但,你太在乎自己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