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陈导的护佑,大家笑话我的声音比我弹琴的声音大多了。
实力不佳的我没有硬抗的底气,准备抽离这个人多嘴杂的是非地。
“别走这么快呀。”梁梓一手拦住我的去路,眼里是满满的得意,“你说我们天天听你这么弹琴,糟践了耳朵,你是不是的付医药费。”
我憋住气,手指紧紧地攥紧衣角:“表演的时候,我的琴声会征服观众的耳朵。”
“哟,我们得好好洗耳恭听。”梁梓捂着嘴挑着眉看向我,“苏娜大明星,你到时候可别丢了我们剧院的脸面,成了业界的笑柄,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看着梁梓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我怒火中烧,但不能烧出来。
我按住自己想要破口而出的话,只是上前一步,强忍着撑出一笑:“若是到了公演的时候,我的琴技还这么差,谢幕后,我一定当面道歉,绝不连累大家。”
说到最后几个字,我挺起胸膛扫视着在场旁观看戏的每一个人:“在此期间,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说完,我向着人多的地方稍稍鞠躬。
这以退为进的举动倒是惊到了不少人,大家没有再用咄咄逼人的眼神嘲笑我。就连梁梓也收敛了不客气的态度,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见大家的注意力从我的身上移开,我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大战,险象环生。心头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毕竟,把关系搞得太僵了,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倒不如错了就错了。初生牛犊的我,还不能承认自己有错?
接下来的排练,由于大家对我的火气不这么大了,对戏还比较顺利。就连台下的陈导也感到了一丝丝欣慰:“今天状态不错,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化妆间,我正拿着东西离开,杜子涵给了我一个眼神,我便跟着她往外面走。寻了一无人的房间,她坐在椅子上开了口:“今天大家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她是来说这事的。我正想告诉她没事,她又说道:“你演过话剧吗?”我被这突兀的问题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她坐直了看着我:“在这舞台上,除了我,他们少的有五年的舞台经验,多的快有二十年了。”
我不知道杜子涵想说什么:“你?”
话没有问完,杜子涵就站了起来,对着我直逼靠近:“你轻而易举得到的角色,是他们努力很久都没有抓到的机会。他们每一次演出,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所以,对于他们的争锋相对、恶语相向,希望你们能理解、包容。”
第一次从杜子涵的眼睛里看到了火苗,好似我不答应,她就会把火喷出来。我们咫尺之隔,她强硬的气场压制住我,搞得我很是被动。可我心底从未想过会对其他人有过愁怨。
往后稍稍退一步,让这样的僵持缓一个度,她凌冽的气势也收了几分。
我看着冷冰冰的杜子涵,心里生了些委屈,却只能应一声:“嗯,好的。”给她一个安心,也是给我一个台阶。有些事,解释就是掩饰。我不想废话太多。
杜子涵难得弯起嘴角向我伸出手:“以后,好好相处。”
我看着白皙的手,心里想问:我什么时候没有好好相处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两只手握在一起,暖暖的,很快就分开了。完成任务的她也转身离开。
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刺眼的白炽灯,无奈的叹了声:“难难难,难于上青天。”
这一次,高缪子直接在车上等着我。上了车,她冲我笑道:“娜娜,好期待你们的公演。”
“你就不怕我弹得台上鸡飞狗跳,台下人仰马翻。”
我看到外面有不少同事三三两两出来,有的结伴而行,有的驱车离开。
正如杜子涵所说,他们中间不乏比我年纪小的,更有比我年纪大的。大家都在为着自己的执着而努力着。
高缪子靠过来:“那正好,台上台下都热闹。”
“苏娜,李哥让我们先回工作室开个会,再去学琴。”钱多多说着。
“先送缪缪子回家吧。”我揉了下高缪子的头,她冲我娇嗔着嘟嘴皱眉。
送完高缪子,钱多多又载着我回工作室,刚一落脚,就看到李平拿着资料从会议室走出来,看见我,直接将我叫进办公室:“苏娜。由于高缪子单方面解约,有好几个商务活动会临时换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翻看着资料:“还有广告。”说着,他抱怨了一声:“真不知道他的公司怎么想。不会是要冷藏她吧?”说完,他将资料放下,有些凝重的看向我:“苏娜,高缪子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问题,我可真无从回答。而且这个问题,我也很困惑。毕竟一个两个还好说,听李平的话,好像是全部都解约了。这个行径对于一个艺人来说,的确匪夷所思。作为另一个公司的安排,我这个外人刨根问底确实不妥。
见我答不出来,李平也不纠结了,将资料递给我:“这是重新安排的行程表。”我把表拿过来,密密麻麻的行程,看得很是头痛。他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这还没加你开学以后的行程。你呀你,真是铁打的汉纸。”我知道他话中之意,只好呵呵一笑。
加班开完会,李平带着他们仨去吃宵夜。
我这个身兼重任的打工人只好老老实实的打车去好好学习,才能天天向上。
只是万万令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推开琴房的门,看到老师正在教高缪子弹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