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在青石路上清脆作响,慢慢地,又没有了声响。
踏破的夜,终归于宁静。展司马的人也不敢再跟着展颜而去,依旧守在离宫里最近的黑暗之处,静悄悄的,谁出来,都会跟上。
凌夜的力量尽布道宫中,而京城,他父亲也密布了不少。
黑幕的掩盖下,波涛如阴云。
他回头一看,没有人追着他而来。
他是不会再回到展府去的,越是对一些情份的质疑,很多的事,也就觉得错得可以,但是回头,已经太晚了。现在一团糟,又不想再去趟那混水。
父亲明明就是想造反,他却不相信,他是睁眼的瞎子,苏拉说对了。他这算什么呢?为什么那么自相的矛盾,有了初始,也就有了现在的无奈和伤心。
可是今夜,他该死的想念她,想她平和他生痛的心。
太寂寞了,太想她了。
到了茶楼,早就没有了食客,无精打采的掌柜靠在柜台边打瞌睡。他不悦地敲敲桌子:“给我二坛酒。”
很是霸道,那掌柜的看他一身光鲜,微微的凌人气息,让他毕恭毕敬地捧了二坛酒出来放在台上:“客官是带走,还是在这里喝。”
带走,能走到哪里去?
拧着眉毛,一字一句地说:“我找苏拉。”也不等他有反应,抱了二坛酒就直上二楼。
他敲着苏拉的房门,轻声地叫着:“拉拉。”
言华公主推推还在困睡的她:“姐姐,有人找你。”
“啊,不会吧。”苏拉警觉地坐起身,护着言华,竖起耳朵听着。
“拉拉,是我,展颜。”沉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才听得真真切切,舒了口气,展颜是不会伤害她们的,她将言华放开:“是展将军,不要怕。”
下床穿了鞋子,才去开门。
移开的门缝,看到二张各不同的脸。
一个无精打采,一脸的伤叹之气,一个初初起身,如睡醒的莲花,还带着一些倦息之意,透着一种宁人的清香。
头发凌乱得很,他很轻,很柔地将她脸上的发,轻轻地顺在耳后。
喜欢这么一种感觉,嫩嫩的脸,就在指腹之下。
苏拉想要往后退,这样真不好,太亲密了。
他忽然将她抱住:“拉拉。”
苏拉反应不过来,任他抱着。
他是很脆弱吗?这样子一见她就抱着,失落往日的高傲与冷静,那真不像是展颜了。
拍拍他的后背,轻声地问:“展颜,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想,就像抱抱你可以吗?”在她的面前,他可以软弱,可以无奈,这个世上,只有她懂他。
抱着她,如此的舒服,如此的满足,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了,都不去想了。
他喜欢她,为她可以做什么事,但是,她不爱他,她也不要他做什么事,她只要大家都平安,都开心。
苏拉笑得开心:“哎呀,别这样啦,你这是高兴呢?还是怎么了,你看我头发乱得像疯子,我先梳梳发先。”
这样子穿着单薄的里服让他抱着,多不好啊。心跳跳的,这样让他抱着,他心情可真是一个糟了。
她现在可没有什么缠什么胸,那滋味,勒得可真不好受。
抱得太紧,怎么好呢?男女终有别,而且,她并不想害他,她不能给他什么感情。
“为什么要高兴?”他轻声地问着。
“别说那么多啦,先进来再说,不要让人看到了。”她可是很谨慎的。
展颜不舍地松开她,一手反转去合上门,将酒放在桌上。
言华给苏拉递来梳子,胆怯地看着展颜,又迅速地移回眼光:“姐姐,梳子梳头发。”
“真乖,谢谢言华啊。”苏拉笑着摸摸她的发,将她抱在床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