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挪了挪位置,好让封进更清楚的能看见被子:“你看吧。”
封进的被子上晕染着一小片水渍,在干净的被面上挺显眼。
封进想看的那里是这个,他想看的是刚哭完之后的季晚。
然而季晚没有转过脸来面对他,他只能看见季晚小半个侧脸,看见一点点泛着红色的眼尾。
封进察觉到自己又不太好了,血液不再冲上脑,而是往下冲,幸好现在是冬天,穿着的衣服厚,封进悄悄的拉了拉毛衣,尽量将衣服拉长,挡住不太对劲的地方。
封进假装无事发生的跟季晚闲聊:“感觉怎么样,和在其他地方被咬比起来,有没有什么不同?”
季晚想了想,实话实说道:“这样躺着确实轻松点,不像以前一样,还要花力气站稳,躺着就不用花力气。”
季晚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带着什么其他的意思,但封进听在耳里,却每个字都像在他的心头轻挠。
封进艰难的维持着声音的稳定:“……你喜欢,那不如之后都在这里。”
“看情况吧。”季晚也没有当真,他等身体大概恢复后,离开了封进的床,继续收拾行李。
*
离别的日子还是要来临,季晚和封进各自回了家,等待着过春节。
街上的春节味越来越浓,商家和街头都开始摆上了有关春节的装饰,赶回家乡团聚的人也越来越多。
封家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回了老宅,这天午饭,就是封进家和已经回来的三伯家一起吃。
封进的父亲坐在饭桌上,和一年以来都没有什么机会见面的弟弟一起聊天喝酒,而封进坐在一边不怎么说话的吃饭,小堂弟封璟坐在他旁边。
“小璟学习怎么样?”封进父亲问。
“哎呦,不行不行,这小子调皮,只能考个全级前二十,跟封进比不了。”三伯摇摇头,喝一口酒,对着儿子说道,“多学学你哥,知道不?”
小堂弟抱着一瓶椰汁在喝,听到训话后很不服气:“我都已经很厉害了!堂哥那是太厉害了,学也学不来啊!”
三伯笑骂:“没出息,你才读小学,怎么就这么没有冲劲。”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他的大哥:“话说老大,你是怎么培养封进的?现在封进还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啊,也没见他有什么怕的,我们家小璟就怕下水游泳,怎么说都不听。”
封父哪怕是放松状态,眉目间也带着三分严肃,他听到这话后,一皱眉,看起来就更严厉了。
“alpha就不该怕着怕那,”封父的声音里自带一种威严感,“想当初我小时候,也有怕水不敢游泳的毛病,咱爹还不是一脚把我踹到海里。不出三天,这毛病就没了。”
三伯想起从前这件事,也感叹了两句。
封父继续说:“封进也不是什么都不怕,他小时候怕高,被我发现以后,就马上让人带他到最高的那栋楼楼顶。那里有一个小阳台悬空在外,本来是用来赏景的,临时用来给封进当训练室。后来工作上有事,就让他一个人在那里站了一天。这小子皮实,屁事没有,下来以后恐高的毛病就没了。”
封父喝一口酒:“你啊,就是对你家小璟太心软。”
三伯啧啧称奇,笑道:“小进真不错,厉害,来,三伯跟你碰一杯!”
封进也笑,他拿起自己的杯子跟三伯碰了碰:“是挺厉害的,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听着这话的众人笑起来,只当封进是在感慨过往,封进笑着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
狂风,烈日,只有他一个人。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恐惧,没有解决他的恐高症,反而让这轻度恐高加重。
只是从那天起,他学会了伪装,再也没有让人发现过自己的这份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