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学那时候,一中有个调班政策,但凡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成绩挤进年段前五十的学生,都可以换去a班。
而a班掉到一百名开外的学生,则会往下面的班级里插。
陈玄高二下不仅挤进了前五十,还挤到了年段二十九的好名次。
所以沈老师找到陈玄说起了这件事,她直接甩了甩手,拒绝得很明显:“除了你的班,我哪儿都不去。”
“陈玄啊,”沈老师那把眼泪、鼻涕又开始蓄啊蓄的:“老师——”
“行了行了,你打住,我要回去上课了。”陈玄转头就跑。
沈老师的那些惯用演戏套路她太清楚了,他还是第一个让陈玄知道“不会演戏的老师不是一个好班主任”是种什么体验。
最后,陈玄依旧在她的f班第一组最后那个靠窗的位置坐了整整一个高三。
那一年过的弹指一挥间,再去重头记忆,陈玄其实也记不得多少痛苦、烦闷、暴躁的画面了。
好像脑海里能回想起来的就那么几个片段,还都是和崔和辰有关的。
比如他刚开学的那一个学期,公共课特别多,军训的那大半个月他只回来了一次,后来保持每两周回家一趟。
他在学校里很少见到杨丽蓉,不是一个系的,基本见不着面,也就赶上他周五回家的那天,崔和辰会主动去找他妈搭个车。
这让杨阿姨无语了好几个月,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顺风车司机似的。
他每次回来就在陈玄房里待着,但是陈玄高三之后忙成了狗,分不出一点心来跟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不过每到周一早上,崔和辰要回学校上课的时候,陈玄就会在他老地方印个小草莓,每半个月一更新,从未落下过。
再比如高考前那个端午小长假,一中高三放了一天,她跑去崔和辰他们学校找他了。
陈玄想在考试前,再看一眼那所她目标中的大学,走一走绿荫小路,看一看学楼书馆。
她想象着未来某一天,可以和崔和辰在s大的操场上手牵着手遛弯,可以在食堂里吃着简单的一荤两素,可以无所顾忌地在宿舍楼底下抱他亲他。
端午过后的那一周,崔和辰没回来,连微信短消息都没发来一条。
陈玄很欣慰,过了一年,这丫终于知道帮她解压的最佳方式,就是闭嘴,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独自度过最后的那三天。
六月七号这天,国际惯例的阴沉。
陈玄没带她鼓鼓当当的万能笔袋,她偷偷把良缘御守塞在了衣服的口袋里,她竟然可笑地想起了她姐妹那句“现在的御守三效合一”,她捏着蓝色的小绳结,走进了考场。
铃声响起,现场安静如鸡。
陈玄很平静,和平时的一模二模考试一样,从容、镇定地将答案一页页填上。
最后一次模拟考,陈玄取得的最好成绩是年级第八名,她觉得自己回头也应该写一部垫底辣妹催泪史,太他妈励志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