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放那,一会儿我去扔。”江代出看见了,回头伸着脖子道。
“没事儿,我当活动活动。”贺繁转了转没拎袋子的那边肩膀,“光躺着也累。”
江代出没再阻拦,等他出门后自己也把锅洗好了,刚擦干放下,门铃就响了。
以为贺繁忘了什么去而复返,江代出摘掉手套过去开门。冷不防就见门外站着的不是贺繁,而是江致远。
“你怎么来了?”江代出收起眼中讶异,语气不冷不热,给他让开了门。
他跟贺繁一起生活的景象不怕给任何人看。
江致远脸上没什么表情,跨步进门。
昨晚江代出忽然上门找他摊牌,却没说几句就走了,他只能主动来试探江代出如今的态度。
上下打量完穿着围裙,拎着胶皮手套的江代出,又朝四周环顾,发现这原来样板房一样没什么活气的小公寓添置了不少家电家具,厨房的锅碗器具也是满当却不凌乱,俨然跟贺繁两个已经是过起日子了。
“放着我给你买的别墅不住,就愿意窝在这么小的地方?”
江致远目光沉着,径自到沙发前坐下,故意贬损一句,但语气不算尖刻。现在对着江代出,他并没有十足底气,只能强维持着他大家长的威势。
江代出在一旁不以为意道:“我们两个人不需要那么大地方。”
既然提了,江致远就顺着问:“贺繁人呢?”
江代出:“下楼扔垃圾。”
有想给贺繁发信息告知老江来了的事,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见,发现他手机扔在茶几上。
想了想直接问江致远:“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什么事都只能冲着自己来,冲贺繁不行。
江代出眼中戒备让江致远稍关心些,因为只是戒备,不是敌意。
“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回家了。”江致远一手搭着沙发扶手说。
正准备坐下的江代出闻言又站直身子,挺拔磊落地与他对视。
“老江,我从十岁就是你一直出钱养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沾了你的光,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
而后他话峰一转,“但是一码归一码,在贺繁这件事上,我不会原谅你,也绝不可能妥协。你如果受得了我们俩,要是贺繁乐意,逢年过节我就带他一起去看你,要是受不了我也没办法。”
“但我江代出有恩一定会报,今天给你个保证,无论以后你再生多少个孩子,他们什么态度,等你床前需要人的那天我一定随叫随到,给你端水喂药养老送终绝没二话。”
江代出一刻没顿,又坚定地强调了句:“但我跟贺繁不可能再分开了,我这辈子都会跟他走下去。”
江致远不是一点不了解自己这儿子,因此他说的一些话,一些态度多少已在预料之中,愤怒跟震惊都谈不上了。
也早有他铁了心不会娶妻生子的心理准备,于是短暂沉默后,提出了一个来之前已经想好的次选方案:“那这样吧,我出钱,你去代运一个男孩,生下来也不用你们管,我找保姆带。贺繁是个懂事孩子,你去跟他商量一下,他不会不同意的。”
江代出听了先是睁大眼睛,又抿起唇。
代运,怎么想的,先不说把他那玩意儿放进一个陌生女人肚子里弄出个孩子来恶心不恶心,这事本身也是违背道德伦理的,故意剑眉一挑说:“行啊,那代一个贺繁的,我小时候皮得我自己都嫌烦,像我的就算了吧,要是像贺繁的我就喜欢。”
江致远听出他存心在堵自己,语调上扬些许:“江代出,男人这辈子一定得留下个血脉香火,你怎么就不懂呢?”
“我是不懂,这年头谁家还供祖宗牌位烧香点火啊。”江代出满脸不屑地一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