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谢时鸢反抗了,那就是谢时鸢不知好歹,对太后一个慈爱的长辈不敬。
太后给他安的罪名不小——目无尊长,冒犯凤颜,挑衅皇权。谢时鸢被押下去受刑,还不止宋忱肉眼所见。
为了盈新,谢时鸢生生挨着。
后来是薛霁卿来了,太后施施然松开盈新,递给了他,这才叫人放了谢时鸢,送他去金銮殿跪罚。
宫里人手段都厉害,谢时鸢跪之前受的伤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很严重,所以他才会晕倒。
随即太后特意找了几个侍卫去通知宋忱,等他赶来,便是昨日的模样了。
第45章
“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宋忱肩头轻颤着,一字一顿,泣血似的。
小厮把头放低了些。
宋忱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平静了一点,这里总归是兰楚尧的地方,不能在这里失态。他轻轻闭眼,前因后果都已经知晓,他也该离开这儿了,兰楚尧不在,那便同小厮说一下吧:“昨夜谢谢你们的招待,我现在要走了,等兰楚尧你帮我告诉他一下。”
宋忱说罢抬起脚,小厮却突然拦住他:“郎君且慢,我家主子说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宋忱侧目,面露疑惑:“什么?”
小厮:“下月初三是谢世子的生辰,主子料想你不知,让我提醒你一声。”
谢时鸢的生辰?宋忱睫毛纤颤。镇北候的丧期还未过,府里的人心照不宣没有提过这个,他还当真不知道。
上一世,谢时鸢并没有迎来这个生辰……
宋忱呼吸轻窒,随后藏起脸上的情绪,同小厮道谢:“我记得了,多谢你们提醒。”
小厮点点头,这才抬手向他示意:“主子已准备了送您返回的车马,郎君请随我来。”
*
宋忱回去后,一连几日闭门不出,听说谢时鸢好了些,他也没去看,只是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个人在屋子里盘算着那些事情。
他可没忘记在茶楼里遇见的那个侍卫,还有对方做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恶事。
按照宋忱在上一世里那些惨痛的体会,他绝对不是第一次使用寒食散了,这东西在大雍,是明令禁止使用的。
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大雍的百姓们,他们的祖父辈们,乃至更远的祖先,都曾深受其害。
大雍不是一直像现在这般安宁的,往前数三朝,薛氏皇帝也出个几个酒囊饭袋,因此国祚多有衰弱。而与之毗邻的西北鞑族却在当时以极其迅猛的势头开始拓进,甚至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几乎与大雍势均力敌。
眼见大雍大不如前,鞑族首领动了异心,打起大雍的主意了。
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鞑族若光靠武力与大雍抗衡,怎么着还是处于劣势,于是鞑族人就想了一个丧尽天良的阴损招数——寒食散。
鞑族使团每年表面上屈服大雍,背地里却把西北盛产的寒食散悄悄带进中原。寒食散有奇效,中原人少有接触的,那东西在坊间一度风靡,等朝廷察觉到时,鞑族的残害已经深深渗入了大雍。
当年是如何把寒食散封禁的,又是如何艰难提抗鞑族入侵的暂且不提,总之这事给大雍留下了痛入骨髓的烙印,往后但凡是有关走私寒食散的人,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