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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虽然接了玉佩,但一次也没用过。
薛霁卿知道后,也不强迫他,只是每回来的时候,都变着法给他些珠宝珍品。
殿里放不下,薛霁卿就专门给他开了殿存放。
宫里人人都知道,宋侍君极其受宠。
宋忱受之有愧,想起之前连薛霁卿的喜好都想不起来,他更羞惭。
他找来了连末,一脸苦恼询问:“连末,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陛下有什么样的喜好?”
连末虽然和他一起进了宫,但他好像一直不在宋忱面前,宋忱都好些天没见到他了。此时连末听了他的话,脸色稍稍一变,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宋忱完全看不懂。
他不明所以:“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连末低下头:“没什么,公子。”
宋忱见他不说,也没太在乎,他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连末忍了忍,结巴道:“公子,陛下的喜好是不能轻易泄露的,宫里没有人知道。”
宋忱听罢有些丧气。
连末又说:“不过我听说陛下生母是南疆人,南疆偏爱胡琴,陛下说不定也会喜欢。”
胡琴,宋忱嘴里念着,思索了一瞬。
连末:“公子,你要请教坊司的人来吗?”
宋忱顿了顿,只是请教坊司的人,会不会有些敷衍啊,他犹豫了一下:“我想自己学。”
连末呼吸轻窒。
宋忱下了决定,但不太相信自己的能力,只是保守道:“你让福安从教坊司请个师傅过来吧,我先瞧瞧能不能学会。”
连末像哑巴了一样,半天没回答。
宋忱叫了他几声。
连末这才回神:“啊?哦哦,请师傅是吧,我听见了。”
宋忱觉得他很不对劲,刚想询问一番,有人来唤连末,说让他出去。
连末看了看他,宋忱点头应允。
他跟着那人出去,片刻后又回来了,脚步凌乱,抹了把脸,急切道:“公子,世子来了!”
宋忱抬眸,反应平淡:“他怎么来了,要做什么?”
连末顿时失声,他驽了弩嘴巴,半晌才说:“不知道,来看看你吧,现在还在院子里站着,我们要把他进来吗?”
宋忱听罢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向外面望去。
谢时鸢站得远,漆黑的长发散在身后,随风摇曳,他两手垂在身侧,半握成拳,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宋忱眨了眨眼,还记得他是自己曾经的夫君,但当他想深刻探索的时候,却发现好像有层迷雾笼罩着他,一切都看不清摸不着。
他几乎都要忘记谢时鸢的长相,还有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大概他们曾经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吧。
宋忱把窗子放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对连末说:“我已经是陛下的侍君了,再见他不合适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进来,你们以后不要让他过来了,我不想让薛霁卿知道。”
连末退后,猛地咳嗽了几声,他面色复杂,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宋忱只听见他说:“知道了公子。”
连末听令出去传话,方才谢时鸢孤零零站在外面的画面忽地在宋忱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眼里露出几分茫然,接着鬼使神差地走回去,又打开窗户。
连末正对着谢时鸢,与他说了些什么话,谢时鸢突然朝这边看了过来。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宋忱还什么也没露出来,他原本确定谢时鸢看不到他,可那一眼又好像穿透了各种壁垒,精准无误撞上他的眼瞳。
两人视线相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