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以为自己要摘他的帷幔呢,宋忱有些无奈:“修梅还要戴着吗,会不会看不清啊?”
“可以。”薛措清清冷冷道。
宋忱咬牙,半天憋出一句话,故意去气他:“别把我梅花修坏了!”
说罢拂袖离去。
薛措看着他的背影,空落落站着。
修梅确实算个大工程,但宋忱没想到对薛措来说,工程那么大。他每天都来学堂,待的时间足够长,宋忱教习的时候在修,放松的时候也在修,持续了五天,但就是没什么进展。
等到宋忱再一次和他并肩相站时,抬头望着和之前相差无几的梅树,脸色复杂:“你到底有没有在修啊。”
薛措嘴硬:“有的。”
宋忱不理解:“那为什么没有变化,而且你没发现它们更凌乱了吗?”
他编不出话来了。
宋忱捂着心口,他觉得在这么下去,迟早会被薛措气死:“今晚我看着你修,修不好就别回家了。”
“好。”薛措不仅没有怨言,而且还有一丝窃喜。
但宋忱搬来个小凳子,就坐在那里看着他,薛措手脚不知怎么安放,也不敢再回头,只得老老实实干活。
一晚上的时间,说快不快,因为薛措一直在他的视线下,有一点难熬。说慢也不慢,因为他还想再和对方待久一点。
任务在宋忱的监督下终于有了进展,薛措确实会修树,而且修得不错,宋忱还是挺满意的。
他把小凳子收起来:“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再来。”
薛措点点头。
关了学堂,宋忱与他分别后,走小路上回家,周围寂静无声。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薛盈那天说的话。
“哥哥会在后面一直跟着你,送你回府里呢。”
但是后面明明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忱走得越来越慢,没留意脚下,拌到一颗小石子。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骤然弯腰假装跌在地上,叫了一声。
没几息功夫,暗处跑出来个人。
薛措蹲下,扶着他急切问:“没事吧?”
原来真的跟着。宋忱看着他,一瞬间有些鼻酸,好在夜幕下他的神色看不太清,他小声道:“崴脚了。”
薛措撸起他的裤管,去看伤在哪里——当然看不到,宋忱一点事都没有。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宋忱假装伤在里面:“疼。”
薛措停了动作,面对着他蹲下:“我背你。”
宋忱揽住他的脖子,伏身上去。
可是刚上去,宋忱脑子里闪过半个月前的血纱布,猛得想起来他曾经背上受过伤,一个激灵,跳了下来。
薛措疑惑转头,只见他的脚完好无损,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宋忱眼神仓促:“……你背上的伤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