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限购,是这玩意实在不多。”老板眯眼,神秘兮兮地说,“你俩看着像是懂行儿的,我就跟你们明说,这生死钱可是保命的,就算是这阴阳界里天天和鬼打交道的人,一个也足够了。”
“别说是这条街,就是去鬼市,也没第二个人卖这东西。”
“照你这么说,你这买卖还算垄断?那价格不是你想开多少就开多少吗?老板,二十万太贵了吧?”程宇继续问。
老板干巴巴笑了两声,收起木盒子,“二十万保条命很贵吗?我看你们是不需要。”
洛凡确实不需要啊,洛凡有半麻袋啊!
把这生死钱当亮片,找几卷毛线甚至够织个毛衣,能织两件,说不定还能再凑合出一条毛裤……全身上下立体防御呢。
但洛凡对于这小摊儿老板所谓的独家经营权有些在意。
“我也不绕弯子了,”洛凡正色说,“你这些东西到底哪里来的?是不是……认识王侃?”
老板脸色一沉,自听见“王侃”两个字,就开始收摊儿。
“说不清楚就别想走。”程宇随即把人按下。
在摊位前逗留了半晌,洛凡没看出老板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可程宇一上手,这男人立刻从指尖掐出好几张符咒,不要钱似地就往程宇身上甩。
当然,这玩意对程宇完全没用。
洛凡一眼便看出这符咒上的图案很熟悉,这符文是书上见不到的,他只在师父的黄纸上见过。
“你到底和我师父什么关系?”洛凡一时情急,不禁问。
十月底的北方,夜里零下总有零下,眼前的男人倏忽停手,面上已然惊出层层冷汗。
“你是洛凡?”
—
洛凡很庆幸这位阴阳界里师父的“熟人”是个活人。
张庆收了摊儿,辗转着跟着程宇洛凡从浓雾里出去,上了程宇的车。
车子从松花江上的大桥驶过,洛凡望着车窗外的一轮皎洁明月,心头温热,激动得快哭出来。
他们在江边烧烤店里要了一箱啤酒,洛凡看着程宇点的20串大腰子,6打生蚝,身体某处不由得微微一紧。
一瓶啤酒下肚,张庆面色泛红,借着烧烤店里刺眼的白光,洛凡总算看清了这人的样貌。
张庆看起来比王侃大不少,张庆说,他可是王侃的正经师兄。
洛凡起初没懂这“正经”二字的含义。
打从王侃上山的第二年,张庆就萌生了回家的念头。他天资平平,在青云山多年也没啥长进,师父对他基本是放弃态度,年纪小的师弟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王侃待他倒是亲厚,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同乡。
那时张庆就清楚,自己并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可王侃不同,张庆说,王侃天赋异禀,简直就是老天爷喂饭吃。同门的师兄弟大多数都喜欢王侃,除了陈元白。
“只要没瞎,都看得出他俩不对付。”张庆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
“你大概不知道,陈元白这人年轻时就被教内的戒律框得不像个人。”
“那时候他才二十多岁吧,但我看他就跟六七十岁老头子似的,师父都比他知道变通,王侃那性格你也知道,陈元白总是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