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拆了后脑勺别的黑色细发卡——隐蔽且万能的小工具,将发卡一端缠上绳子另一端掰弯,丢进了海里。
“你在做什么?”
“钓鱼。”
“但你连鱼饵都没有用。”
降谷零看了一眼面露好奇之色的船主,无奈叹气,“但凡我们有鱼饵,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钓鱼。”
毕竟没有一艘游艇会只准备鱼饵而不准备鱼竿和鱼钩。
没有鱼饵和鱼钩,鱼线还是肉眼可见的绳索,钓鱼的行动并不顺利。
那些鱼宁可咬绳索也不可能叼一口发卡。
“下次也许你可以用压缩玉米芯做发卡,他们说那样的玉米芯质地坚硬,而且不容易腐坏。”
降谷零并不想让自己的头发变成玉米,只表示听到了,依然把心思放在寻找诸伏景光和钓鱼上。
游艇上有声纳,但降谷零不会用,哈蔓尔也是。
降谷零不明白他改装这艘游艇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的副船长会使用这些功能,他是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并且勤奋好学,善于动手。”
“但是他跑了?”
“不不不,我的朋友。他在比赛开始前的一个月去世了。我本来打算取消这次比赛,但这也是他最后的心愿,所以我坚持了下来。可惜阿拉并没有眷顾他,这次比赛完全毁了。”
确实,没有一场比赛能在海啸受灾现场进行。
甚至其他的参赛船只已经在第一波海啸浪潮中全军覆没了,现在还剩下一些残骸在水上漂浮着。
降谷零看了眼毫无动静的绳索,说道:“这里没有鱼,我们往柏岛方向去一点怎么样?说不定那里有很多海鱼。”
“你没法在没有鱼饵的情况下钓上很多鱼,”哈蔓尔说,“这里会有太多人忍饥挨饿。”
降谷零知道哈蔓尔说得对,但他总忍不住想,也许诸伏景光还在那个小岛上唯一的山头坚强地等待着救援。
那座山虽然土地贫瘠,满是岩浆凝固留下的黑曜石,但还是在海鸟的运送和稀薄的泥土上,长出了营养不良的树。
说不定,诸伏景光就会像猫一样爬上树顶,如同海中孤帆,等待着他回去寻找,领回自己的猫猫呢。
救生艇上,伊达航扯了扯木筏的绳索,“要不给我一个推进器,我回去看看。”
推进器是单人用的,推太大的木筏力有不逮,回归本职工作,就推一个人问题还是不大的。
“如果真的要回去,你打算套救生圈游过去?如果救生圈漏气了怎么办,你被东西砸伤了怎么办?你的父母亲让你出来玩,不是让你冒险的。”
“如果非要回去,那就我们的救生艇划回去。”
这边还在讨论着呢,却见松田阵平所开的游艇速度逐渐减慢,最后掉头向柏岛驶去。
改装游艇俱乐部的老板比他们早一步撤离,走时还提醒过他们,台风要来了,最好早点回去。
没人想到天气如此变幻莫测,更没想到地球竟给他们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小阵平要干什么呀,他的船上可都是女士和小孩,他自己甚至不会看海图,也不熟悉游艇的功能……”
人也许只有在批评他人的时候最看得清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