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包容性很强,但这说的往往是大学。
这里汇集了世界各地的学生,他们很多是在自己国家学满了高中阶段,凭借自己的实力考进了这座城市的大学阶段。
萩原研二逛了几所小学,拍了照片,收集了它们的一些信息,在月色中缓缓踏上向酒店的归途。
松田阵平陪着他一路找,没有发表什么想法。
萩原先生和萩原太太则还想要让萩原研二放弃留学的想法,他们铆足劲儿想要让他放弃。比如举例说东京的公司还需要他的指挥,如果他来波士顿上学,这可是13个小时的时差。还有就算到了波士顿上学,也可能无法顺利跳级,达成尽快上大学的目的等等。
但他们不敢提如果没有人照顾他,他无法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这件事。因为他们发现萩原研二恐怕完全能独自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特别在他正手握着大量财富的情况下。
萩原研二脸上挂着仿佛面具般的笑容,一个耳朵听着爸爸妈妈的唠叨,一个耳朵正在努力把这些废水倒出去。松田阵平则直接得多,他脸上就差没写上“无聊”两个字了,完全没把他们列举出来的理由当回事儿。
突然,两个男孩都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他们此时正在一个小巷上,确切说,波士顿的道路都不算很宽。但这个小巷在几栋房子之间,是不允许机动车通过的小路。
周围的石制与砖制建筑显得比这个城市的平均年龄还大一些,部分掉落和空洞的墙壁让这里看上去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松田阵平轻声说:“不太对。”
萩原研二点头,“听着不像枪声,有可能是消音器。”
他们安静下来,但对面似乎也安静了下来,细听无法再听到什么动静。萩原研二从墙壁的孔洞中向里望,只有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在身上一抹,就拿出一个只有手掌长短的短棍,略微一扭,短棍发出了不刺眼的莹莹光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带了荧光棒给偶像应援来了。
荧光棒从虚掩着的门丢进了屋里,看似不怎么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房内的景象。
这座外观看着就很古老的建筑,其内部也是符合外观的空旷模样。不仅墙皮裸露,没有任何软装修之外,甚至连一点家具都没有,空旷得就跟从没有人住过似的。
屋内应该有很多房间,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萩原研二探索的第一步就发现了一团黑影倒在地上,看不清具体。他直觉,这应该是个人。
他们在枪声之后没有听见和看见离开的人,担心开枪的人可能还没离开,萩原夫妇禁止儿子进入房中。
但他们可以武力说服的也就是萩原研二了,松田阵平只打了个手势,便冲了进去。
地上的黑影确实是个人,在荧光棒的照耀下,黑影下的地面正冉冉流淌出深色的液体。
他将人翻了个面,只见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男人满脸苍白,神志不清。身体温热,探了鼻息,还活着。
他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但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毕竟这人穿着深色的衣服,但腹部入手黏腻,铁锈味明显,是什么不言而喻。
“报警,叫救护车,人还活着。”
萩原研二早就准备好拨号的动作,只听这一句命令,瞬间就用快捷键拨打出了911紧急电话。
拨打完电话,萩原研二依然没有离开门口,他打算守在门口。除非这栋建筑还有其他出入口,不然这个方式可以阻止犯罪者的离开。
可能是出现了伤者的关系,萩原研二的电话很快就收到了回信,附近的警察都被安排调度到他身边,救护车也已经在路上了。
没多久,多辆警车并一辆救护车到达了现场,救护车带走了受伤的人,而警方封锁了这栋建筑,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
由于房子有其他的出入口,萩原研二虽然能提供无人从前面离开的证明,却无法保证从其他出口是否有人离开。
伤者受的是枪伤,而现场没有哪怕一支枪,可想而知,凶手拿走了凶器,逃之夭夭了。
由于萩原研二一行是外国人面孔,警方将他们带回了警局,详细询问当时的情况。
这可苦了不太能听懂英语的萩原先生和萩原太太。
他们并非听不懂英语,而是听不懂有着浓重口音的美式马萨诸塞州英语。
刚好,对面也听不懂日式英语。
给两位成年人录口供的警察抹着汗,经常重复相同的问题并让对方解释究竟说了什么,叫苦不迭。
而本被忽略的两个孩子却给了他们惊喜。
先不说两个孩子能正常沟通,萩原研二直接从衣服上扒拉下来一个摄像头,表示自己有着全程录像,警方只看傍晚之后的内容就好了。
因为松田阵平是当时唯一一个进入了现场的人,他详细地回忆了整件事的经过,像是写作文似的把事件前中后都串了一遍。
两位孩子表现得非常靠谱,排除了他们的嫌疑之后,警方便让他们离开了。本来还应该要求他们留在市内尽量不要离开,但知道他们是来美国旅游的,而后面还要横跨整个美国,途经数个城市,便取消了这个要求,只让他们注意安全。
有了这么一遭,当然是要注意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