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被听说,老太太肯定要忙不迭地将宝贝孙子带走。
那样程酌非得懊恼死不成。
这晚从酒席迟归,已然接近凌晨。
他停好车后小心从后门进入,生怕打扰云礼休息。
没想本应空荡的客厅却亮着夜灯。
汤圆站在沙发背上,发出焦灼的叫声。
程酌本能地快走两步,见云礼披着卡通小毛毯,面色惨淡地蹲坐在过度宽大的沙发中央,不由担心:“怎么了?”
“……吃过饭后肚子疼。”
云礼很心虚,因为他不只吃了程酌叫人送来的营养餐,还偷偷点了东港有名的生腌,结果现在胃如刀搅,简直快要死掉。
见状向来从容的程酌竟显得无措:“闹肚子吗?有没有吐?还有哪里难受?”
“没有,就是很痛。”
云礼不敢讲实话,拽紧小毯子强压不适。
“我叫医生来。”程酌立刻拿出手机,而后又改变主意,“还是得去医院验个血,万一食物中毒很危险。”
云礼半点都不想动:“没力气,不去了……有没有药?”
“没检查怎么能乱吃药?”程酌用手背试过他的额头温度,眼神更加严峻,“有点发烧。”
……绝妙的生腌。
云礼像汤圆一样轻轻抽动可爱的小鼻子:“你喝酒了,开不了车,不去医院。”
程酌起身给他找外套:“叫代驾来,听话。”
生怕最后被查出病因是自己偷吃,云礼没出息地倒在沙发上耍赖:“真不想去,我好痛,我一步路都走不了——”
借口没讲完,就因忽然被程酌打横抱起而戛然而止。
他贴着那灼热的胸膛,感受到手臂肌肉的力度,有种自己轻如蝴蝶的错觉。
此生第一次和男人亲密接触,云礼整个人都懵掉了。
可惜此刻裹着毯子病怏怏的模样半点都不浪漫,甚至像只生死未卜的病猫。
*
即便是深夜,私立医院的服务依然无比妥帖。
等待化验的过程中,云礼躺在病床上失力而眠。
待再度恢复意识,是因手背被针戳破的微痛。
护士温和地嘱咐:“有问题按铃,今晚家属不要给病人食水。”
程酌应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安抚:“应该是海鲜引起的,问题不大。”
幸好自己吃外卖的事没败露。
云礼迟迟意识到程酌还穿着西装,肯定累得够呛,心里越发愧疚,却没勇气认错。
未料程酌反而开始检讨:“以后不随意给你点外卖了,还是得叫厨师现做些安全的饭菜。”
云礼小声:“哪有那么娇气……”
如果不是鲁莽干掉一盒生螃蟹,我现在肯定生龙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