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老太太僵持沉默的态度,程酌也有些无奈:“总得给她点时间接受。”
云礼认真:“所以我想比赛获奖,那样她就会相信我不是在胡闹。”
程酌安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有压力才有动力,”云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双十合十地畅想,“等到领奖的时候,就可以上台说感谢我的奶奶,还有感谢我的男朋友!”
天真到理所当然的白日梦表情,让程酌忍俊不禁。
云礼忽瞧他:“哥哥,你第一次得奖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
程酌淡声回应:“还好。”
虽然年少,但云礼多少能够理解:“因为没什么人可以分享?”
程酌并不掩饰:“嗯。”
“那你现在得奖会更开心吧?”云礼兴致勃勃,“因为我会帮你庆祝。”
程酌轻笑:“你不是还亲自为我颁奖了吗?”
云礼:“……”
程酌不再逗他,认真道:“你想要的都会有,但从容些会更幸福。”
遇到种种麻烦事之后,人很容易被变化推着往前走,更何况全无生活经验的云礼?他知道自己很急,急到有些手忙脚乱,幸好有身边这个男人,才不至于在团团转中迷失了方向。
少年轻轻应声,对着窗外飞逝的高速风景展露微笑。
*
初春的大山里云雾缭绕,由于并非节假日,苗寨内游客极少,有种室外桃源的美好的错觉。
如今的民族文化本就是种风潮,此地的蜡染、苗绣和银饰更是一绝,早就成了极有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云礼看到那些漂亮东西就走不动路,花大价钱买了套苗女的礼服,回客栈换上后又心情愉悦地坐在窗边梳头化妆。
待到程酌拍了圈风景回来,险些以为自己走错房间。
云礼的手很巧,用本地的彩色发绳将原本微长的短发和假发辫仔细编好,被木窗边温暖的春光微照,真像个仙气飘飘的苗族少女。
这段日子程酌已经很习惯了,甚至忽有兴致,拉过凳子道:“我帮你画。”
云礼疑惑地抬起长睫毛:“你会吗?”
程酌云淡风轻:“这有什么难的?”
虽然对方从来不是直男,但应该也没摸过化妆品,云礼将信将疑。
反是程酌很自信,挨个拿起刷子瞧了瞧,动作轻柔地实操了起来。
云礼是非常典型的鹅蛋脸,线条柔和,五官精致,男女妆的差别更多在于眉眼。
感觉到轻柔的触觉,云礼哼哼:“不愧是程老师,手很稳嘛。”
程酌淡笑。
云礼瞧着他近在咫尺的帅脸,和手上自己买的那枚便宜戒指,难免心跳加速,忍不住说:“你知道张敞画眉的典故吗?”
程酌停手后稍微欣赏了下成果,而后才和他对视而笑:“这么想当我老婆吗?”
云礼立刻亲他,撒娇道:“你是我老婆。”
对这种孩子气的话程酌全当没听见,继续认真化妆,直至轻轻地涂好唇釉后才直起腰身。
迫不及待地拿起镜子一瞧,云礼不由惊讶:这妆画得很淡,却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说不清哪里变了,五官比素颜更要立体,眉眼却一派天真无邪。
这就是天赋型选手吗?好像比平日的网红妆要高级很多。
云礼美滋滋地观察许久,而后才朝他眨眼笑:“原来你喜欢这种呀?”
他的灵魂里似乎永远都有旺盛的生命力,以至于那种天真气质又变得古灵精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