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他舌头都快掉了。
那次之后,大抵是为了照顾他,左未时很少再泡那般苦涩的茶叶。
换上了今年上供的新茶。
不说很甜,却是难得的清香。
左未时挺喜欢那个味道,楚喻雪也喜欢,但他喝不了多少,不想浪费。
因此,每次都是蹭左未时的。
楚喻雪记得,那茶的名字叫秋晚。
据说是在晚秋收获而得来的名字。
那茶金贵,上供到他手上的也不过一手之数。
而这茶……却是与秋晚如出一辙。
一个普普通通的太守,居然喝得起这样金贵的茶。
楚喻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他家师父,只见左未时也是皱着眉。
见他瞧过来,轻轻冲他摇了摇头。
楚喻雪了然,闭上嘴没说话。
“不知陛下此次来访,决意待上几日?江东如今的情况,陛下也见了,除了粮食短缺,水患问题还在反复。”
太守叹了一口气,故作忧心,“臣还好,不过是家中少十几两肉,可百姓太难了。”
“今早,城内又多了一批流民,陛下上次拨下来的赈灾粮已经所剩无几了。”
意思就是要楚喻雪要再拨一些。
“陛下拨的粮,足够万人一月之食,这才不过几日?居然已经挥霍一空?”
左未时“挥霍”两个字用的极妙,那太守瞬间就黑了脸。
“先生的意思可是老朽贪污了?”两鬓斑白的太少,一下子跪在了楚喻雪面前,“陛下明鉴啊,臣一心为了江东,决计不能做出这亏德事儿来!”
“那太受大人倒是说说,这余下的粮食到底去了哪?”
左未时冷了眸子,一掌拍在桌案上,桌上的茶杯没有放稳,左未时这一掌下去,滚烫的茶水瞬间撒在了他手上。
“师……先生!”楚喻雪大惊,当即起身,一下子捧住了左未时的手,冲着沈长温急道,“去拿冷帕子来!”
眼见的皇帝这一般在意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太守慌了。
“陛下……”
太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臣说的,都是事实,陛下若是不信臣,可以去粮仓看调配记录,每一笔粮食的支出都是记录在案的。”
楚喻雪现在无心与他争论这些,只道:“朕稍后自然会派人去取,不必心急。”
“来了来了!”
沈长温端着冷水就往里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路过太守时,手腕一抖,大半的冷水泼上了他身上的官服。
“你!”太守大怒,但碍于他是陛下身边的人,却又不敢说什么,气的脸都红了。
“真是对不住,大人还好吧?虽然这日头是热,可大人这样难免会遭了风寒,不若去换身衣裳吧?”
沈长温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可看样子也没有多认真。
太守心里有苦难言,却也只能陪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