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母在厂门口痛斥林爱党,引来大批人驻足围观。
林爱党哪里是老太太的对手,嘴巴刚刚张开,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老太太一口唾沫吐在脸上。
与他有竞争关系的同事心底乐开花,一个个貌似劝人,实则吐出的话全在火上浇油,巴不得老太太声音再大点念得时间再长点。
厂领导听不到他们心声,脸色阴沉的跟即将下暴雨的天空似的,恶狠狠的瞪了林爱党一眼,转身吩咐人把老太太弄走,在门口实在太难看太影响厂里名声了。
田母也是个人才,不让在门口是吧,那就去没人管的地,爬起来挪到街口处,继续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嚎得跟日子过不下去似的,简直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打不得骂不得,领导没办法,请她去厂里面坐下心平气和的谈,她理都不理,自嚎自怜。
一直到中午,老太太在送走下班回家的人群后,才慢悠悠的起来晃回家吃饭。
林爱党躲在墙后面,目送老太太的背影离去,束手无策。领导气急败坏的警告声言犹在耳,他们限他一天之内把事情解决掉,否则回家解决了再去上班。
他不敢跟上去,害怕田母打他,更害怕大家看到,坐实他害丁一的事。他自欺欺人的认为只要咬紧牙关不承认,别人是不会相信田母口中的话。
但是怎么才能让田母知难而退,不再来呢?
林爱党苦苦思索,眉间的川字深得成了小河沟,午饭吃得味同嚼蜡。好在何小芬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替他抱不平,总算让他稍稍放心,只要小芬相信他,其他的慢慢来。
事实证明,老天有时还是帮着他的。
田母下午没去造船厂,三俩口解决完午饭,她转道去了纺织厂。
故技重施,又是在纺织厂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林文凤的蛇蝎心肠,和哥哥一起联合起来欺负后爸的亲姑娘,敢想不敢当,指使她儿子打人。
她的话犹如抛进深水里的炸dan,引起极大的反响,昏昏欲睡的纺织厂工人们精神高昂,一波接一波的到门口看热闹。
只是林文凤已经调到镇上,事主不在,田母的大戏唱得没上午精彩。纺织厂车间主任气得摆手让田母滚蛋,该找谁找谁,林文凤已经不是纺织厂的员工。
田母哪肯罢休,管你在不在,反正那小娘们让她到这里来,嘴里念念叨叨的不肯停下。
陈大姐在一旁心突突的跳,她活了半辈子,经历过风风雨雨,脑袋一转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笑的是她还沾沾自喜,自以为替侄女捡了大便宜。
后悔那三百块钱,白出了。
早晓得这样,她应该反过来找林文凤要三百块钱。要不是她帮忙,就现在这情形,主任能立马让林文凤滚蛋,区区一个临时工而已,又不是金贵的大学生。
越想越觉得亏,心口也越来越疼,想不到她陈大姐被个十几岁的女娃耍了。
不行,三百块钱必须要回来。
陈大姐当机立断,转身回去提笔写信。只寥寥几句,开篇就要林文凤还钱,不还钱就把她的丑事宣扬的人尽皆知,最后一句同样也很直白,汽车站的站长她认识,说得上话。
写完后,当天下午就把信发出去了。
她本打算找田母好好聊聊,把林文凤做下的恶毒事再叙一遍,谁知下班后,田母已经不在。伸长脖子四处找,不见人影。
田母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