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铭心调皮地一笑,美眸直眨地撒着娇。
“我们还不够宠你吗?放任你无法无天的为非作歹,真怕哪一天衙差上门来要人,我们倒成了祖先牌位前的不肖子孙了。”
他半是叮嘱半教训她收敛在外的言行,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女子首重名节,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一脸纯厚的邵铭心装笨地朝着他笑。“人家才不会惹是生非呢!老祖宗说心儿最乖了,要你别再弄些汤汤水水荼毒我的胃。”
“你哟!真不害臊,别人求都求不得的食药圣品倒让你给说成毒药了。”这丫头尽会顶嘴。
“本来就是嘛!药是用来治病的,无病无疾食多了也伤身,你和爹老当我是药罐子,什么珍贵药材全让我给糟蹋了,真正有需要的病人反而一命呜呼。”她才不当罪人引来万古臭名。
红颜非祸水,她也有一颗仁义之心造福万民,就由她养气健身的药材做起。
好笑又好气的邵淮南轻敲她玉额。“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惊世骇俗的满口胡言。
“我和爹的医术再不济也不会拿你的身子骨开玩笑,治病和补身的药材分得清清楚,决计伤不到娇贵如兰的你。”
“好嘛、好嘛!算我说错话,大哥是仁心仁术的好大夫,心儿在此为天下苍生感念你的大恩泽。”只要别让她再闻到补品的味道。
再补下去她真成了药人。
“少淘气了,大哥还没问你这些时日在忙什么呢!一天到晚见不到人。”他板起脸一训,眼底有着柔腻的笑意。
枝上积雪层层,停雪后的薄阳乍暖还寒,几只徘徊不去的雀鸟栖息巢中,等着傍晚时分啄食下人丢弃的残食糠渣。
腊八刚过不久,年关的脚步逐渐逼近,下人们趁着天候还不错赶忙打扫,除旧物,将旧衣、棉被搬至太阳底下曝晒,以免生霉。
园子里的花木大多凋谢,唯有松柏傲立雪中,一树苍绿的陪着过冬,共迎年节的喜气。
她故做神秘的压低嗓音说:“我正在忙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你要掩护我。”
“什么事情?”他配合地放低声音,唇角的笑意不曾卸下。
“当然是不可告人之事,攸关我的身世之谜……”哎呀!她怎么说出来了。
人不可流于三姑六婆舌,否则秘密将不保。
“咳!丫头……”邵淮南以轻咳声掩饰脱口而出的笑声。“你尽管宽心,你的身世绝无任何疑问,你的的确是爹娘的亲生子。”
他才是外人。
讨厌,大哥的说法好像是她自寻麻烦似。“为什么你敢肯定?说不定我是抱来的。”
“咳、咳!”他咳得更厉害了,表示他快忍不住笑,“娘生你的时候我已经八岁,娘可是足足痛了一天一夜才把你生下,不可能……呵……是抱来的……”
想当年他是既喜且忧地迎接她的到来,一方面担心娘生了儿子会把他送回三餐不济的亲娘身边,顿失宠爱的打回原形;一方面又高兴有个手足做伴,不致孤零零的一个人。
当裹着小布巾的粉娃出现眼前时,他的一颗心全落在她身上,忘却了忧虑只想逗她笑,咯咯咯地化去他过重的防心。
小时候兄弟众多却无姐妹,排行第三的他因此过继远房堂亲家中,他一直想要个妹妹好生疼宠着,新爹娘让他得偿所愿,他自是一刻也不想离的守护她。
但是小娃儿也有长大的一天,他心中日积月累的情意却始终说不出口,因为最了解她的人是他,他知道她永远不会有同他一般的情意,他只是她的兄长,另一个宠她的亲人罢了。
烟柳无心,任人攀折,流水无意,载走扁舟无数,唯有相思抹不去。
即使她还在身边,可是他却有一种越离越远的感觉,有朝一日他得学着放开手,让她飞向属于她的天空,从此心空。
“也许嘛!不然腊八那日娘干嘛伤心,欲语还泣地直瞅着我。”看得她心慌意乱。
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隐藏着,她不找出来会对不起自己;
他顿了一下,表情转为沉思,“或许娘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心事吧!一时情绪失控才悲从中来。”
隐约感觉一丝不对劲,不过这是上一辈的秘密,身为晚辈的他不该,也不能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