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给边军空出点银钱,怕也不好拿?这么大一笔银子,定会有人起疑。”
沈醉道:“圣上逼得紧,你那主子多少都得往外吐出些,”顿了顿,又道,“你只用明里暗里看好了,这个数,只多不许少!”
张茂看着他手上“八”的手势,有些冷脸了。
“大人莫急,这是大人为主事第十二年了吧?”沈醉笑道,“六年一核,已经两轮了,大人居然还没高升——大人还想在这儿算多久的鸡零狗碎?”
。
行刺一案还未结案,死了主要的人便一筹莫展只好拖着,沈醉抽空来将这事儿理了,还是不想回宫的缘故。
他看雪越发的大,宋铮眉梢一截都挂了白霜,眼睛一转蓦地想起宋将军府邸位置偏远,问道:“大人今日不当差,我送大人回府?”
宋铮不欲理他,沈醉已经抬手叫人将他的马套了。
宋铮半瞪着他:“我不与你一道。”
沈醉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点头敷衍:“是是是,宋小将军风清气正,我是奸佞,就当我巴结宋将军行了吧?”
宋铮还是不动。沈醉便道:“还在工部大门呢,大人好歹与我装装模样,莫叫人知道咱两一出门就闹掰的蠢事。”
宋铮果真动了一下。
沈醉就知道还的是边军军饷喊得住他,忽悠他上车,暖炉一熏,没憋住打了个哈欠,说:“大人自便。”偏着头假寐去了。
宋铮端坐如钟,以为以他的脾性多半真的会发难,装模作样的行径做不了多久。却不想等了一会儿,他真的像是睡过去了,眉目之间那股盛气凌人的恶毒反倒是没了。
真是稀奇,我以为他就长那样。
宋铮淡淡的想着,凝目看了他片刻。
“哐当”一声,宋铮被拉回了神,才看到他手里抱着的暖炉落地了,还不自觉地将手收回了袖里。
宋铮愕然发现他畏寒得有些过宜。便是真的如此大寒雪天,好像就没见过他下马车来走过几步路,不是抱着汤婆,就是躲在屋里。
有那么冷吗?
宋铮不屑,微微弯腰去拾捡他的暖炉,抬手想拉开他的袖子,塞回去。
兴许是寒风涌进袖口,沈醉迷迷糊糊地推了他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骂了一句:“混球——唔。。。。。。死秃驴!”